青嬷嬷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苏姑娘,我奉小侯爷之命来给你送嫁衣。”
听到嫁衣,苏挽筝眉梢微动。
倏然间,想起当初那个简陋的婚礼,她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嫁衣,只能用简单的红裙当作嫁衣,他看出她眼中的遗憾,承诺以后会给她做一身嫁衣补偿她。
红布掀开,栩栩如生的嫁衣展露了出来,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众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嫁衣,上面的鸳鸯用金丝绣制而成,不单单是鸳鸯,嫁衣的衣领各处都是用金丝绣制,单看便知价值不菲。
只是,唯一不足的便是这身嫁衣并非正红色,而是桃粉色。
苏挽筝藏在袖口下的手微微握紧,这就是他的补偿啊。
青嬷嬷说:“虽说你已经算是小侯爷的妾室,但终究没有进门,没有给主母敬茶,待日后昌颐郡主进府,小侯爷便会让你进门,这身桃粉色的嫁衣便是你进门之日可以穿的。”
说着,又用严肃不屑的语气强调道:“不过我也事先告诫你一声,以后都要避免穿正红色的衣服,自古以来妾室只能穿桃粉或者桃红色的衣服,这是规矩!”
听着青嬷嬷极度不屑的告诫声,苏挽筝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苦涩的轻笑。
“是,我记住了。”
青嬷嬷不满地看了眼苏挽筝,冷冷道:“还有,以后见到主母或者各位夫人,你都要自称奴婢,妾室永远都是正室夫人的奴婢。”
苏挽筝心底的苦涩好似渗透进她的骨血内,悄悄浸蚀着她的心。
在苏府,她是主子,却活得连奴婢都不如。
进了侯府,她更是名义上奴婢,做着最令人看不起的姬妾。
可她明明不是妾啊。
却只能被逼着为妾为奴!
青嬷嬷见苏挽筝不吭声,精致的眉眼间似乎还带着一抹倔强,她冷漠地笑了下说:“既然做妾了,就不用再妄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以前我不知道你和小侯爷是如何相处的,以后你给我收起你那套,安安分分做你的姨娘,咱们侯府是不会亏待你的。”
问芙看了眼青嬷嬷,眉头紧蹙,忍不住上前道:“青嬷嬷,姑娘不是……”
没等问芙说完,青嬷嬷抬手就给了问芙一巴掌,“闭嘴!谁让你插嘴,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以为自己跟了个得宠的主子,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后面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自然是冲着苏挽筝去的。
“问芙。”苏挽筝担忧地看向问芙。
问芙捂着被打肿的脸,冲着苏挽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挽筝看向青嬷嬷,沉声道:“你怎么能随意打人,问芙是我的人!”
青嬷嬷不屑笑道:“苏姑娘错了,问芙是谢侯府的奴婢,而你还未进谢侯府,还不是苏姨娘,问芙也还不是你的人,既然是谢侯府的奴婢,那我自然能打,待苏姑娘成了苏姨娘再来教训我也不迟!”
苏挽筝脸色微变。
是啊,她说得没错,问芙是谢侯府的人,而她还没资格说问芙是她的人。
别说现在她护不了,纵使进了谢侯府,她身份依旧卑微,怎么可能护得住问芙。
“好了,我也不跟苏姑娘说这些杂事了。”青嬷嬷看向另一个侍女,侍女手里也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盛满药的碗,她端起药碗递给苏挽筝,“请苏姑娘喝了这碗药。”
药未近,已经闻到刺鼻的味道。
苏挽筝眸底微动,问:“这是什么药?”
青嬷嬷露齿一笑,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到一起,显得和蔼,可说出的话却令人遍体生寒。
“这是上好的绝子汤,苏姑娘可不要辜负小侯爷的一番心意。”
苏挽筝如遭雷击,全身一僵。
绝子汤!没想到她连他的孩子,也不配有……
谢今淮,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