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脚轻轻踢在他的肚子上。“过去。”
他往里边挪了挪,背靠在窗台上,明亮的眼睛望着我的脸。
我慢慢蹲下,躺在他身边,手臂触碰到他的温热的身体。我试着,慢慢靠近身边的这个男人。我把他的影子覆盖在陈烟的脸上,我认识他十几年,而他不过十几天。时光太漫长,我疲惫不堪。不想再这样下去。还是换一个方式,走完余生。
我的手指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他的呼吸浊重而凌乱。
“万宁。”他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
“不要说话。”我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像一列火车,疾驰在荒败的铁轨上,呼啸着,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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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儿欢快地叫唤着,阳光如水。这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照了进来,落在我的长发上。我拥着这具陌生的身体。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我在为自己的灵魂找一个依靠,为心灵的舟找一个停泊的地方。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像钟的摆。
我的心渐渐沉寂下来。
爬起来,收拾好床和被,收拾好自己,习惯性地把头发绾作高高的发髻,脖颈修长如天鹅,更是嶙峋的险峰。我甩着手下了楼,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拖鞋,身上穿着他高中时的校服,踢踢踏踏地出了院子。我在这个陌生的村镇上瞎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他昨天带我来看过的祠堂,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戏台。瞎逛了一会儿,又回到他家的小院。谢光寒在打电话,靠在青色的围墙上。我躲在角落里,想给他一个惊喜。
“给我点时间好吗?你会不会搞错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什么蝴蝶刺青。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你要亲自来找她?夏可儿,你别癫了。那说明不了什么?”他看着我,我站在墙角,趿着拖鞋,梗着脖子看着他。
“万宁。”他收起手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来。“你去哪了?”
“你刚才说……什么蝴蝶刺青?”我走到他面前,阳光落进眼里,那些明媚璀璨的光芒瞬息黯淡下去,像一只乌黑的鸟儿收起它的羽翼,只余下疲倦和颓败。强烈的刺痛感汹涌而来,泪水更加汹涌澎湃。
那些莫须有指摘,那些窃窃的窥探,那些鄙夷不屑的目光,那些伤害……还有那挂在他卧室里的巨幅画像!就过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