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栗地用力抱紧他。
我希望车一直向前、向前不要停下来,一直开往世界的尽头。去到一个没有陈烟的地方,从此与世隔绝。
谢光寒还了摩托车,我烂醉如泥地瘫在他怀里,他就那样抱着我沿着那条繁花似锦的马路进了村口,一路上迷迷糊糊中听见他和人打招呼。他进了他家的院子,阿婆跑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桂花香。
“我做了桂花糕……”阿婆愣在院门口,“怎么啦?”
“没事儿,酒量太差,醉了。”谢光寒抱着我上了楼。
“你知道她酒量差还让她喝那么多酒,真是的,喝醉了多难受啊!我去煮醒酒汤。”
谢光寒把我放在那火红的被褥上,我浑身滚烫如火,像即将爆发的活火山。胃里翻江倒海,我趴在床沿,嗷嗷地吐着。满地污秽,满室飘着那难闻的腐臭味,像尸体……头发垂在地上。
院里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里透了进来,朦朦胧胧,像漫起一阵海雾。像在漫无边际的海上摇晃着。
有人默然无声地收拾残局。铁锹磕在磁砖地板的声音,清脆,无限地扩大。水声哗啦作响,脚步离去,阒静无声。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空寂地跳动着。
我渴得要命,爬起来找水喝。一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脚下一滑,后背一阵剧痛,撞在床沿上,断了一般。我呻吟着,伏在湿冷的地板上。疼得眼泪直流。
“万宁,你在做什么?”谢光寒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扶起我。将我的头靠在他胸前。
“摔哪了啊?有没有撞到头?哪里疼?”他抱着我,检视我的头,我的脸,我的手,胳膊和腿。湿湿的裙子裹着我醉酒的身体,炽热,迷蒙。
“背……背疼……”我喃喃着,嘴里喷涌着浓冽的酒气和氤氲的热气。
“我看看。可以吗?”谢光寒柔声道,昏黄的灯光中望着我水雾朦胧的眼睛。
我点点头,泪水悄然滑落。
谢光寒轻轻掀起那条贴在后背上的湿湿的裙衣,打开手机手电筒。
“我看不出什么来,去医院。”他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试着抱起我来。
我哀哀地叫着,像有人在心里砍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