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坐在床沿,听着他的声音在空阔的房间里流荡。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那时我就想,如果能活着出来,就跟柳楣结婚,哪怕,和她在一起,我并不打心里觉得快乐!阿婆总盼着我带个媳妇回来,盼着三世同堂。”
“你会随便找个人来结婚?只是为了讨阿婆欢心?”我坐在灿烂的阳光里。
“曾经,是这么想来着,找一个阿婆不那么讨厌的女孩子,承欢膝下,平平淡淡也好。”谢光寒头枕在手臂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的脸。
我不吱声,半边身子靠在那写字台上,手指轻轻地在桌面的玻璃上画着圈圈。
“现在呢?还这么想?”静默半天,我还是忍不住问他。
“现在?”他转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走出矿下重见天日,就不那么想了。那一刻就想,要是她还没有变心,回去就好好待她,付出真心,也期望得到一颗真心。”谢光寒顿了顿,苦笑着,“我曾经邀请柳楣下来看看阿婆,她一听说到乡下来,就不乐意了,各种推托。一个在城里住惯了的女孩子,怎么会愿意跟着我回到这事事不便利的乡下?”他看着我,殷切的,“你要是住不惯,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市区。”
“挺好的,没有什么住不惯,我小时候也住在乡下,比这里还乡下,出门见水,抬头见山。对了,阿婆不是说晚上去看戏吗?我还想去看看呢!”我笑着,扭头看那盆花。
“那好,我们住到周日再回去。”谢光寒轻快地道。
我站起来,看着院子里一个人忙碌的阿婆。“我去帮阿婆做饭。”
“好。”谢光寒慵懒地道,“我要在我的婚床上好好睡一觉。”声音低沉而性感。
我忍不住发笑,心想,这是什么婚床?甩着手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下了楼。
阿婆站在井边压水,我忙跑过去,“阿婆,让我试试。”
“你是客人,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做?跟光玩去吧,他人呢?”阿婆扶着压水井的手柄,清澈的水柱哗啦哗啦地从井口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