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一只香草冰淇淋,靠在冰箱上,一口一口地吃着。
沁凉沁凉的,还有淡淡的香味。
顾平生走了过来。
“你们公寓环境还挺不错的。”
我托着冰淇淋吓了一跳,咬着木勺子,“你怎么还没走?”
“哪有这样下逐客令的?看来,我真是不受你待见。OK,我走了,不必相送。”顾平生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去,开了门。
这下他是真的走了。
偌大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连一根眼睫毛掉下来都能听见。
从冰箱上滑下,盘腿坐在地板上,一勺勺挖着冰淇淋吃,丝滑入喉,冰冷刺骨。泪水簌簌地落在手背上、落在膝盖上,四下绽放,开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花。
吃完冰淇淋,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我擦干净嘴巴,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柔软的睡枕,温暖的被褥,舒适的大床,什么也不去想,只想睡到天昏地暗、睡他个日月无光,地老天荒。
凌晨一点,我被冻醒了。
又下雨,又没关窗,被子又被打湿。
我抱着枕头去客房,扭亮台灯。台灯下卧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女生,渺小的,虔诚地跪拜在佛前。佛祖慈悲,却给不了她任何安慰。
画纸左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灰色的花签:PS,那P利剑一般穿过S,毫不留情。
什么,意思?
我把画纸扔在桌上,四肢八叉地倒在床上。
脖子硌得慌。从枕头下摸出一样东西,圆圆的,亮亮的。这挂饰……不是我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女孩儿,眉目俊秀,白白净净,嘴角微扬,笑得很羞涩,手托着腮,长发披肩。
为什么别的女人的照片会出现在我家里?
这间房只有陈烟住过,可是这女人我从来没见过,也完全不认识。
我坐在床上,满心酸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己都被时光冲刷得面目全非,何况他?他变成什么样我从未想过。
也许,他早已变了心,那颗心里已装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