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果盆放在茶几上,取出刀来削苹果。
“困了?”他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回果盆里,轻轻托起我的头,放在膝上。修长冰冷的手指轻按在太阳穴上。
“阿宁。”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暗哑,“过两天我要去趟贵州,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可我放心不下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冰冷的唇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一激灵,一把抱住他的腰。
“陈烟。陈烟。你要走了么?”我喃喃呓语,如做梦一般。紧紧抱着他结实的蜂腰,不肯撒手。
“今天不走。”他将我头上那支簪子拔了下来,随手放在几上。
“我弄疼你了。”我抬头望他,满脸通红。
他笑着站起来。我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拦腰抱起,往房间走去。
那只猫儿喵地叫了一声,跟着进了房门。
“小东西,出去!”陈烟将我轻轻地放在宽敞而又舒适的大床上,然后拿起那方长枕,语气有些严厉地驱赶着那团雪白的猫儿。我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整个人都陷进那温柔乡中。微微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心中如春泥化冻,软软的,柔柔的。这样的陈烟,好可爱,好好笑。
茫茫然地昏睡着,听见雨打窗的声音。
“下雨了么?”我挨着陈烟,昏睡着。枕着他长长的手臂,望见雨飘打在窗玻璃上,落在窗台上的花叶上。
“嗯,阳台的花要搬进来吗?”他拨弄着我的头发,一小缕儿卷在白皙的手指上。
“不管了,随它去吧!别动,陪我躺一会儿。”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听着雨打窗的声音。
“好,我陪你。”他搂着我,将微烫的脸贴在他锁骨处,微凉。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声声敲碎不眠宵。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孤灯夜夜伤寂寥!”我伏在他身边,喃喃念着这首小词。窗外暮色渐合,秋雨淅沥。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小灯,正合我此时的心绪。
蒋坦和秋芙的爱情,属实打动过我。可惜秋芙命薄,三十多一点便弃蒋坦而去,只余下他一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陈烟摸着我凉凉的赤着的手臂,附在耳边喃喃细语道:“放心,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的。”他的吻落在我的眼眉上,微喘着,滚烫的呼吸。那温润的唇不疾不徐像窗外的秋雨,绵绵地落下,落在我的眼上,唇间,耳畔,脖颈处,胸前……他动情地抚摸着我的炽热的皮肤。像一个技艺娴熟的工匠揉捏着他手里的泥胎……
“陈烟,陈烟。”我颤栗地浑身滚烫地抱紧他,欲望如潮水,从他身上流淌而来,带走了他,淹没了我,如此汹涌澎湃,无边无际……的快乐。
我猫儿一般叫着,那想象不到的快乐与痛感并存。尖锐的指甲,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红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