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丢大发了。我以为听诊器要伸到衣服里,小时候三哥带我看病,那冰冷的听诊器贴在肚皮上的刺激之感依然如蛇信一般令人浑身发冷。
我的脸红艳如苹果,齐楠更是,我看见那只握着听诊器的手颤栗得厉害。
真是该死!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没什么大问题,开点消炎药吃吃,天干地燥的,记得多喝水,多喝汤。”他温婉一笑,“好好照顾自己啊!”他在打印出来的单子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接过他开来的单子,看着上面的签名。“谢谢齐医生。”
“跟我客气什么。”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电脑的蓝光照在他脸上,蓝莹莹的。“我还有几个病人,你先去交费拿药,然后在药房处等我一下,我很快下来找你,交费处在二楼,西药房在一楼。”
我不解地望着他。
“阿宁,那天在云山发生的事,老陈愧疚了好久。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好吗?”
我点点头。拿着单子走了出去,外面排着队的人鄙夷地瞪了我一眼。
排队,付费,排队,取药。刚好取好药,齐楠就大步走了,他脱了白色大褂,里面穿着麻棉T恤。
“找个地方坐坐?”齐楠带着我坐电梯进了他们医院的地库,走向他的黑色的香车,开了副驾的车门,看着我坐进去,这才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
车里有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儿,挡风玻璃下立着一尊小小的菩萨,是温润的白瓷,祂低低地垂眉,似笑非笑,目光似有若无。
我的目光被那小小的瓷立像吸引住了。
“你喜欢这个?”齐楠笑起来,车驶出了地库,突然亮起来。“果然是同一路人。”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那张侧脸属实好看。突然笑起来,好像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长相磕碜的。
“老陈做的,他很有才华,只是有时候会有点执拗。不过现在好像好了很多,慢慢地也通过工作室做些东西出来卖。”齐楠转动方向盘,“听说他前一阵子在做一款簪子,没日没夜地设计画稿打磨,折腾了一个多月,做了无数支,最后,他就留了一支。”
我心里一沉,1500年的簪子。已经随水而逝了。心中的愧疚之感如潮水泛滥。
“阿宁?”他见我不说话,侧脸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