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极了。
跟着他出了古佛寺的大门,头顶的太阳灿烂而辉煌,眼里冒着星星,昏昏暗暗,明明灭灭。
“阿宁……”顾西辞转身停了下来,我冷不丁一头撞在他结实的胸口,脚下一软,双手却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攥紧他胸前的衣衫。
现在不过午时,天为什么这么暗淡了?又头晕了?我心里一阵后怕,这个月第几次了?
不过是低血糖,没事的,我会没事的。
我靠在他身上,缓了许久,感觉过了一辈子。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我迷迷茫茫地仰头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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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有点儿低血糖,让我缓缓,我缓缓。”我踉跄着往前方走去。脚下的路,苍白得像一截脆弱的骨头,闪耀着太阳灿烂的芒。
“阿宁小姐!”顾西辞大叫着冲上来一把拉住我,眼前疾驰而过的一辆黑色TOYOTA汽车像一只发疯的恶犬,狂狺着,“死扑街!赶着投胎么!”
我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醒来时看到桌上的红色玫瑰开得极肆虐。热情似火。那盆璀璨的琉桑压着一张淡蓝色纸条,黑色的字体端正,笔锋矫健有力。
“万宁小姐:抱歉把你一个人留下,你入睡很深,我本该给陈生电话,让他来照拂你,但我又怕他心生误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今日在佛前的相遇,将会成为我一生中最美丽的记忆。祝安好。顾西辞。”
我将那张纸条随手放进床头柜上那本书里,看了许久也未看完的《中性》。
我把那本书丢在角落。
开始收拾房间打扫卫生,用半干半湿的毛巾一点点地擦着地板,擦地的水里面有薰衣草的清香。音响播出的音乐是《TEARS》,忧伤,舒缓,却令人绝望。
擦完地,我无所事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头顶发散的灯光,细数着一个人的孤独。
门咚咚作响,三长一短,像某种接头暗号。
我起身,光脚走向门边。
门前站着一个穿着乳白色T恤淡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的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
怀里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儿,琥珀色圆溜溜的眼睛直瞪着我。
“你好,打扰了。我是住906的,我叫左岸。”声音清脆明朗。
“有何贵干?”我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那抱着猫儿的男子和他怀里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