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在做什么?”
陆织打开床头灯,我正伸手。“你的衣服,我给你洗好了,挂那晾着了。”我摸摸还是湿湿的裙子,转身去取吹风机。
“你,要走了么?”陆织掀被起身。
“抱歉,家里有点事情。我得走了。”手机显示现在凌晨四点。
“外面在下雨。”他试图挽留。
“我知道。”我拿了裙子去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干了,换好衣服,我跟他告别。我把那双讨人厌的高跟皮鞋留了下来。
出了宾馆,夜色昏暗,秋雨霏霏。我一仰头望见窗户里唯一亮光的地方,站着一道落寞的身影。
从宾馆跑回家,估计要一个半小时。从宾馆跑回陈烟的小洋楼,估计要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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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扫在脸上,割裂般疼痛。
七岁那年,我徒步从C城去到青萝湾,一路游山玩水,我只想着,阿婆见到我该是多么地欢喜。从未想过,三哥走丢了我会怎样的心急如焚。
从早上走到天擦黑,阿婆见到我,差点没吓死。
“哎哟哟!二丫你怎么来了哟?”阿婆一把抱住我,我几乎瘫痪在她干巴瘦弱的怀里。从C城到青萝湾整整五十里路,我就靠着两条腿一路走了过去。下了马路经过一道悬崖,脚下是青萝湾最急流河段。悬崖边长着一丛小黄花,在风中摇曳。我越过那丛花,小心翼翼过了悬崖,下了青石桥,远远看到那棵巨大的香樟树在暮色中招摇。
阿婆家的邻居阿七婆啧啧不已,“这娃娃了不得,才七岁,真是有出息喽!”
我的两只脚上全是水泡,三哥赶到青萝湾时,我已哼哼唧唧地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我已经忘了那天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去到青萝湾,三哥心疼的眼神,我是永世难忘的。
凌晨五点多,我一身汗水兼一身雨水,拍开小楼的院门。
陈烟打着伞走了下来,短袖短裤拖鞋。
“阿宁,你怎么来了?”蓝色的天幕下他的脸泛着幽幽的苍青色。那双眼里的疼痛,我永生难忘。
“我跑步来的。”我站在伞下,仰望着他的脸。他伸手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快进来。”陈烟拥着我上了楼。
田婉儿站在楼梯口,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我冲她挥了挥手,嘴角一扬,跟着陈烟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