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大笑着,在我面前一晃,
一道银光闪过,是我头上的那只簪子。
“你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我自然要给陈先生留个信物!要不把你的手指剁一根下来!不,我可舍不得,你的手指,要留着写文章,留着写诗!小可怜,我还是给你拍个视频吧,不让他看到你的惨样,他要是不心疼,不肯把画交出来那就不好玩了!来,看着镜头!”
“混蛋,你别以为你一个破酒窖能关住我!”
我破口大骂。
“还跟我耍小心机,你想告诉他自己被困的地方!我会把视频做消音处理,你休想传递任何信息给他!再见,小可怜!
门砰地关上了。”
整个空间突然寂静下来。
只听到滋滋的细微的声音从墙壁处传来,是制冷机运作的声音。
这里果然是肖恩的酒窖。
这个疯子!
我真是个笨蛋,第一次见他就不对劲,我说怎么能那么热情似火。
王八蛋!
我试着解开那手上的绳索,试了许久也没有成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又饿又累,晚上我都没吃饭,难道要做个饿死鬼吗?
想想我这一生,真是悲催啊!
三岁遭母弃,从小到大在别人快看那个没妈的孩子的戳脊梁骨中慢悠悠地长大。
我是个缺爱的人,别人但凡给那么一丁点儿施舍,我都能生死相托!
十岁时溺水,他救了我。滴水之恩尚且需要涌泉相报,一条命的恩情难道不值得终生托付吗?可是,尽管我努力我非常努力地做到最好最优秀,他还是会弃我而去,为了他的弟弟,他去了美国,一走三年。为了陈尘,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命运使然,不是因为二十年前陈荷子去了花城,我也不会和陈尘说以后要去花城看看,然而他来了花城我却打了退堂鼓。
我们之间,横亘着一个陈尘。
即便他已经逝去经年,他却还是不能释怀。
他答应过我要做回自己。
要做回他自己的那个人,如今怕是躺在别人身边了吧!
真是荒唐可笑!
时光一寸一寸地从肌肤上水一样地流淌而过。
越来越强烈的寒意慢慢聚积在脸上眉间,困意越来越强烈。
“万宁,醒醒。”
茫茫之中,那白衣少年从迷雾之中慢慢走来。那张脸带着天生的悲悯,他看着我,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