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明白我的用意。
“下周六对吧!有展览怎么能少得了我这文艺女青年的拥趸!我一定给足面子亲自到场的。”
她抢过我手里一张利是封。
啧啧啧,这一手字啊,真他娘的漂亮。
谢谢你,张绮。
我由衷地感激她。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因为她什么都懂。
早餐设在岛上宾馆的大堂,中规中矩的自助餐。
我怀揣着红包,心下是惴惴不安的。说实话这种事我真有点儿抹不下面子来。张绮拉着我,笑呵呵地找到那些相熟的同行,极其真挚地请对方关照关照。
手上的红包送得差不多了。我们才找个角落坐下来吃东西。
张绮埋头啃着手中硕大的虾,闷声道:“那个陈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大神!能办个展的青年艺术家,可是个稀罕物件。”
我握着汤匙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泪水叭嗒地掉在碗里。
“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哭了?哎,女人你真是水做的啊!”
张绮吓坏了,忙坐到我身边来,递过一张纸巾。
我擦着眼泪,低下头,摆着手。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万宁。
张绮拥抱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
她喃喃道,两道细而黑的眉纠结在一处。
咋的啦!
老沈晃荡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
“怎么把我们家小美人儿弄哭了?”
老沈垂头望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趴在张绮怀里哭得更凶了。
回去的车上,张绮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回到市区,时间还相当的早,老沈搭了地铁回他遥远的家。我和张绮便相约回她的办公室坐坐。我们俩的单位离得很近,越过一条繁华的马路,走过几座古老的骑楼,从拐角处的花店前蜿蜒而上,穿过花木葱茏的幽径,便到了《花儿》杂志社。
装修典雅的办公室里开着充足的空调。
张绮的工位上摆放着一大盆青翠的……蒜苗。
“这摘一捧回去能炒好大一盘小炒肉呢!”
张绮给我冲了一杯咖啡,笑吟吟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终于放心了,会开玩笑,说明你没事了,看来,你内心还是足够强大的。”
我端着滚烫的咖啡,望着那一盆漂亮修长的水仙花,沉默不语。
没什么大不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