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下主席台,像个泼妇一样,朝那笑嘻嘻拼命鼓掌的王二扑去!我把他按在草地里,拳打脚踢!
“王二,你大爷的!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王二被我打得鼻青脸肿,鱼蛋冲下来把彻底失去理智的我拎小鸡一样地拎起来!
“做什么呢?难看!”
陈烟捡起地上被人踩了数脚的荣誉证书,拍掉上面的灰尘,递给我。
“不是我!”
王二躺在青草枯黄的草地上,失贞的女人一般委屈巴巴、伤心难过。
“除了你还有哪个这么无聊?”
我下意识地抬脚想给他一脚,却轻轻地放下了。
“王二,从今往后,老子与你割袍断义,你再不是我兄弟了!”
我费力巴拉地把胸口那道就要掉下来的校徽扯了下来,毅然决然地扔在他的脸上!
鱼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昂然离去!
那是我第一次与王二割袍断义!
此后,还会有N次、无数次的绝交,只是那时的我太过年轻,全然没意识到,往后余生自己会真如那人所说的那样,活得像条狗!我更加没有意识到余生如此漫长,长得有太多时间来分分合合。
……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掉在地上。
肚子冷冰冰,像盘了一条冰冷的蛇。一缕璀璨的阳光,从窗外漏进来。斑驳的光影,将笼罩在璀璨之中。我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才爬了起来。行尸走肉般地来了客厅。倒了杯热水,兑了杯红糖水,自欺欺人地猛灌了下去。
我换了身衣裳,换了鞋,拉开门,神情疲倦地去上班。
穿过滨江广场时,一种难言的厌倦感,突然袭卷而来。
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晒着太阳,看着风吹过花树,将紫色的花瓣,摇落在我身上。
我拿出手机,给老白发了条信息。
告诉他,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不回报社了。
我也不等他批复,躺在花树下,头枕着手臂,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抚摸,慢慢将心里的抑郁,放空。
我要找一棵开花的树,挖个坑,把自己种下,待来年,结一个全新的自己。
我现在就把自己种在花树下。
我看着头顶的天和云朵。
云慢慢地飘着,不知道它要飘向何方。
天外落云乡信杳,水边芳草客怀新。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诗来。
曾经有人问我,你知道落云镇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