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牢里这么多狱卒,就这个隗顺还算是个干净人,他心眼子软……”
“他就是骂的凶,实际上人一点儿也不凶……”
那些人说话也不背着隗顺,隗顺自然听到了,不过他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转过弯,走到门口,隗顺随手将捅放在墙角,就挤到了那群狱卒之中,拿起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隗顺,你这菜从哪儿带的?味道不错啊~”
“我家街坊在珍馐楼做工,我托他给加了个塞儿,炒了几道菜。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哎呦~ 岂止是够意思啊?钱没少花吧?没事儿啊~ 这钱,哥几个给你凑出来,不能让你吃亏!”
“这说的哪儿的话啊?一顿饭,请大家吃我还收钱,那我成什么了?只要哥几个有什么来钱的活儿,带我一把就成!”
“哈哈哈~小事儿~哥几个指定不能忘了你!不过可有一桩事儿,你不能干!看到里头关着的人了吗?”
隗顺眼珠子一转,低声说:“哥哥,你是说那个岳飞?”
“上头下了令,除非官家开口,不然,不许放任何人进来见他!传消息也不成!”
隗顺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啊!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我指定不能坏了规矩。”
“哎~ 这才对啊!咱们这大理寺,姓秦!你若是不姓秦,你就得被踢出局,懂了吧~”
“嗨!哥哥你早告诉弟弟,弟弟不就早上道了吗?何至于坐这么多年的冷板凳啊……”
“嘿嘿~ 现在知道也不晚……”
隗顺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掩盖住烩面的味道,顺路给其他狱卒带了几个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他们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这样他能帮岳飞更多。
隗顺这样对岳飞,并不是想着攀高枝,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个下场。他有良心!
隗顺吃了几口菜,将心事压了下去,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招呼着几个狱卒继续吃喝。
外头的阳光越来越大,照在身上暖暖的,但这股暖意却驱不散岳银瓶眼里的忧伤。
她怀着身孕,娘家又遭了难。夫君和公婆体恤她,这段日子处处照顾着她的情绪,便是大年初一,都怕累到她,不敢让她出去走动。
唐承义见岳银瓶又在发呆,坐到她身旁,抬手从桌子上拿一一个杏脯,放进了她的手里。
“尝尝这个杏脯,是咱们铺子出的,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