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首乌需要时间,每步骤都很重要,哪一步出错了,可能会导致全部药材全军覆没。
纵观华夏数千年,中医在华夏的时间长河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每一种中药材能被发现并记录下来,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尝试,在各种临床试验中,一步步地把它完善记载下来。
许黟不敢小瞧这个时代的大夫,在宋朝,就有钱乙,宋慈,杨士瀛等有名的医学家,他们撰写的《少儿药证直决》《洗冤集录》等,许黟都拜读过。
学中医不分科,只专长哪一项,出生医学世家,许黟对脉学、伤寒、儿科、内科和疑难杂症都有研究学习。
想要在北宋当一名大夫,他是不怕的,就是怕出师不利。
何首乌要制熟,需要三蒸三晒,期间要用黑豆拌均上锅蒸,蒸好再晒干,干的首乌片再继续炮制,蒸好,再晒干。
三次之后,等何首乌的颜色变成黝黑发亮,闻着有熟首乌独特的药香味,摸着有油脂般的质感,就算是制成了。
春日暖烘烘的,正好合适用来制首乌。
当晚,许黟就点着煤油灯,把晒干表皮水分的何首乌切成片。
次日一早,他背上分类捆好的药材,让小黄守家,自个背着竹筐出门。
东街的妙手馆是除去盐亭县官医外,最大的医馆。里面出名的就属陈大夫,此外,还有三个年纪较轻一些的,看着三十多岁的坐堂大夫,另有几名挑拣药材的学徒。
许黟要把药材卖去的,就是这妙手馆。听闻他家还在潼川府其他几个县开了分号,里面的大夫都是小有名声,无一例外,诊金都不便宜。
看的病人多,药材用量就大,他家是县里收药材最多的一家医馆。
许黟算是早出门了,哪想到穿过市井,来到妙手馆前,看到收药材处的小门,已经排了六七个穿着短褐的百姓。
大家都是背着筐,提着篮,或是用麻绳捆着,或多或少的,都是十来斤,或是几斤药材。
突然看到有个少年郎背着半人高的竹编筐,排队的人齐齐地侧目打量这个格格不入的少年。
看清里面装有几十斤的药材后,纷纷吸气。
这也太多了吧!
不晓得挖了多少天,才能挖到这么多的药材呢。
连前头在收药材的学徒都被一声声吸气吸引,扭过头往许黟看过来。许黟目不斜视,对着看过来的人,抿嘴点点头。
看着是个老实的,人群里有人想着,就过来问:“你是在哪里挖的?怎么能挖到这么多?”
可别都是挖的什么野草野菜,错当成是什么药材吧。
其他几个人没说话,目光却是没移开,显然挺关注的。看来,不管是古今,人都是爱八卦的。
“没去哪里,县城外的几座山都有。”许黟道。
一老伯凑近了竹编筐,他年轻时读过一本医书,懂得不少药材。像他这样的老经验,一天下来,顶多挖个十几斤,这么多年,就没见哪个散户一口气卖这么多的。
本以为会是什么便宜的没人要的低等药材,凑近了看,从缝隙里看到了两三种价贵的中药材后,眼里对这少年郎的怀疑转化成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