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橙哭得并不好看。
但因为五官底子好,有点像语文课本上的那个词:梨花带雨。
但裘放没觉得她我见犹怜,他更喜欢她平日吊着眉梢,干坏事的那份机灵劲儿。
所以眉心下意识拧了起来。
褚橙平日被裘放无视惯了,一见他冲自己皱眉,联想到他失控时的骇人场景。
湿漉漉的眼眶里盈满了惊恐,插着留制针管的小手拽着他的衣角直抖,哽咽问他,
“裘放,你到底什么时候说话啊,我害怕。”
褚橙那个时候小,经常私下问褚慧裘放什么时候才可以控制自己。
褚慧每回都说,“裘放哥哥只是因为现在不能开口表达情绪,所以才会这样。”
所以褚橙就把裘放所有的坏脾气,都和他不会说话画上了等号。
她想,行吧,她就再忍忍,看在他长得还挺精致的份上。
裘放自己也知道褚橙怕他。
尤其是他刚去褚家的前半年,褚橙怕得不敢和他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
每回来找他,都吭吭哧哧拖着比她人还高的草莓熊壮胆,
裘放每次看她哭丧着脸,还硬要和他尬聊就觉得很有趣。
久而久之,他发现他越是无视褚橙,
这一身反骨的漂亮小丫头就越爱往他跟前跑,像和他斗气似的。
是以,前两年两人的关系一直处得很微妙。
看似是褚橙噼里啪啦输出,裘放毫不在意,
实则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裘放很享受这种状态,也很喜欢褚家的一切。
只是他不确定褚慧对他的付出,是不是出于对他不会说话的怜悯。
也不确定自己像个正常人后,褚橙会不会觉得他无趣,而不再靠近他。
所以那两年褚慧给他吃的药,裘放能催吐的都吐了。
裘放深知自己有问题,心理上和精神上都有。
他也知道只要正常服药,他那飘在空中完全、不受控制的思维能得到有效控制,也能减轻褚慧不少压力。
可他没有。
宁愿被送去医院打镇定剂,也不愿意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