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哇,责任在身,无可奈何。
他终究还是没把她推开,却也没再说什么,或许是补偿,又或许是私心,亦或者是云云,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哼...”
九条裟罗轻哼了一声,大概也是知道不会再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拒绝的话语,侧头趴在他的胸口,静静听着他从激烈缓缓变得平静的心跳。
听着他的心跳声,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席卷全身,睡意也汹涌袭来。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看着大概是要睡下了,某人玩乐的心思再起,问:
“很喜欢现在这样?”
平复下去的心情又一次燃起,九条裟罗羞恼地抬起脑袋(大概是趴着打游戏的样子?)说道:
“谁喜欢了!”
反应很可爱,也在意料之中,这时候就要温柔的摸摸生气小猫头,再顺着她的话顺顺毛:
“好好,不喜欢不喜欢,睡吧睡吧,明天要起不来,那可就遭老罪咯。”
被安抚的猫猫很快就恢复成了原来那副粘人样,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实在有些冲,于是小黑脑袋就缩进衣服里就传出了细微的声音:
“喜欢的...这样...”
“知道了,睡吧。”
翌日,她从自己的床铺上醒来,坐起身,四处望了望,昨夜见到的他,已不见了踪影,似乎只是一场梦罢了。
只有他送出的人偶上,夹着一封未被打开的信。
...
洛弈回去就已临近日出了,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私心而多待了会。
揉着她的脑袋,感受着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还真是叫人不愿割舍。
但他迟早是要走的,或早或晚,能多待,还是再多待会吧。
“啧,又多了点。”
...
正午时分,他依旧没睡,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自己许久许久之前淘来的话本,许久都没有翻页。
洛弈的心思大概是没有放在这里,时不时的瞟眼村口,看起来是在等着谁。
不过多久,比起刚见到他时苍老了数倍的哲平一咳一咳的从外面回来,他就像是没有看出来他的外貌变化,依旧如往常一般同村里人打着招呼。
好容易从村口摆脱,迎面走来的就是颇为严肃的洛弈,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他只是伸出手,冷淡说:
“把你拿到的东西给我,就算是追求力量,也不应该如此。”
“不给。”
哲平简短又坚定的说,大概也是知道洛弈说的“东西”是什么。
他真的算得上是个蠢货了,若不是他与哲平还算有点感情,估计就直接放着不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为了追求力量抛却自己的生命的人不值得他同情:
“就算它总有一天会吞噬你,你也是一样的选择吗?”
听闻此言,哲平明显愣了一下,思索一番说:
“是。”
洛弈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放在以前幕府军里要是有这种人,迟早要被自己关进牢里一辈子。
“蠢货,交出来。”
这不像是商量,更像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命令,无法让人抗拒。
哲平并没有受这种影响冷哼一声,真以为洛弈在想什么他看不出来是吧,从他身边绕过,淡淡说:
“幕府军的卧底,别想着削减反抗军的实力。”
真是令人气愤,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就由他自生自灭得了,洛弈冷笑一声,说:
“行,随你,我等着笑话你。”
他并非没想过去制止邪眼的分发,但邪眼的分发并不在海只岛,更是找不到出处。真是难办...
想来,还是得等那个小黄毛回来才行啊。
...
距离那件事情过去约摸一周,有人终于顶不住倒下了,又狼狈又好笑,先前明明那么神气,现在就成了这样,真是的,打脸真快。
洛弈在暗处窥伺着他,他确实来嘲笑他了,只能说是什么呢?他蠢吧,以生命为代价的力量被他随意使用,他早该预料到会有现在的结果的。
“哲平!”
派蒙急切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这小黄毛的速度还真快,这就来了。
听到这声音,哲平费力的抬起头,惊喜说道:
“啊...是你们啊,你们来了?
等一下啊,我先站起来...奇怪,总觉得身体没什么力气...”
洛弈冷笑一声从一边走出,嘲讽道:
“你没力气还不正常吗?透支生命换取力量,还无限制的使用。
怎么样?还不听劝吗?”
哲平沉默了,低着头,听完他的话后,他其实有想过给自己增加一个限制,但体会过力量之后,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每次都是降低一点点要求,然后再降低一点点,久而久之就又恢复到了之前随意使用的状态...
派蒙顺着声音看去,洛弈就在那里,再听他的话,他绝对是早早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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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荧拉着他走到一边,问:
“不正经的,你早就知道了?”
洛弈点点头,他对这些东西再敏感不过了:
“原本想告诉你们来着,可是你们三天两头见不到一面,那我就去劝他,可惜有人就是不听。”
他依旧有些怀恨在心,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阴阳的感觉,派蒙也能感觉的出,但现在可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摆摆手说:
“别这样说他了,你不是说你是璃月的仙人吗?我现在相信了,快去救救哲平吧。”
“我救不了他。”
洛弈很干脆的说,
“原是想着他总会听进去些,但看看他现在的头发和皱纹,哪里像个小伙子,分明就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若他听我的劝,不用那些玩意,谁会死?
如今这般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别怪我说什么不阻拦分发,我被怀疑成卧底,受的限制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明白了...这并不怪你...只是哲平,哲平...”
派蒙悲伤说道。
见她如此悲郁,洛弈也开始安慰起她来:
“好了,别说了,比起哀悼逝者,不如先将眼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完成,如果就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那那些家伙算是白死了。你要明白,哀悼逝者,往往在战争的结束的时候。”
说完这些,他转头望向悲郁中带了几分坚定的荧,说,
“带我出去吧,有你在,他们应该不敢拦我。我已经休息够久了,该去活动活动了。”
荧点点头应了下来,同时珊瑚宫心海同五郎也赶了过来。
“哲平的情况怎么样了?”
珊瑚宫心海急切问道。
洛弈随意回了句,继续想着那个分发邪眼的地方在哪:
“不听劝。”
听闻此言,珊瑚宫心海也将事情猜了个大半:
“...我已经下令,在军队中收缴所有邪眼。”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与其在这里站着讨论得失,不如直接去毁了邪眼的源头。”
洛弈烦躁的摆摆手,给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汇报这些除了徒增烦恼以外,还能干什么,光自己说大概也没什么用,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卧底,还得扯上荧才行,
“她也是那么想的。”
“...只是邪眼工厂如此重要,必定有重兵把守,不如召集军队...”
珊瑚宫心海又说,她说的绝对有道理,但时间绝对不会给他们剩下那么多。
“愚人众是没有眼线吗?大张旗鼓整顿军队,他们早就跑了,让我和她,直接过去邪眼工厂,最省事的办法。”
洛弈提议道,
“而且对于你们来说,正好是个不亏不赚的方法不是吗?没有了幕府军卧底,要付出的代价也只是一个小队长而已。
说吧,邪眼工厂在哪?”
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被怀疑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放任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和自己的心腹走一块那才是最危险的,珊瑚宫心海摇摇头,既然洛弈自己戳破了这点,她也不介意直接摊牌说下去:
“...你依旧是我们怀疑中的对象,所以,还请你留在这。”
洛弈有些没耐心了,要不是不知道工厂的位置,现在他们就已经不在这了:
“啧,油盐不进啊小姑娘,算了,由她来决定吧。”
“旅行者,你怎么看?”
“我愿意和他一起走一趟,他对于我来说是个可以信任的对象。”
荧坚定的说。
珊瑚宫心海没办法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尊重你的想法,工厂很可能是在八酝岛西南部的临海山崖,还请务必小心。”
“我们走吧,去邪眼工厂。”
荧对身后的那两人说。
...
去那里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洛弈去过那附近,传送过去再顺着气息找过去就行。
“就是这里了,进去吧。”
洛弈说着,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里面大概是一座稻妻的遗迹改造而成的工厂,天花板破破烂烂,屏风早已腐朽,一碰就会断裂。
“不正经的,等等我们。”
“来了就快走,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
洛弈平淡说了一句,所过之处如若无人,把守的愚人众几乎只是眨眼间就没了生息,对于他们这种人,没必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