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个呗!”余淮生的识海中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明明同余淮生声线极其相似,但又可以很清晰分辨出两人的不同。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在瞳孔地震中,余淮生竟然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身体中从横穿而过,不对,不是横穿,更像是从余淮生体内分裂开的影子,余淮生只觉得身体来回拉扯,瞬间剥离,另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晃晃悠悠地飘向流水庭一侧的栏杆处,最开始脚步还很虚浮,但随着前行适应两步以后,人影开始有了主心骨,步伐也稳健许多,待走到栏杆处的连排木凳时,人影已经完全有一个正常青年男人的矫健步伐,唯一的不同,是这个青年,不是个人,准确地说是个半透明状的影像,影像一屁股坐到连排木凳上,扯起嘴角,眼神暧昧,对着余淮生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中间,比出一个静音的手势。
余淮生对面的连排木凳上,坐着另外一个余淮生,手指仍旧比在嘴唇上,上扬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原本应该清澈的眼中此时充满了狡洁和阴谋,就这样看着在风中已经石化的余淮生,余淮生心脏急剧跳动,连忙看向一旁的一梅师伯和南相两位家主,见三人都没有反应,仍旧很认真地讨论着炫彩砗磲出问题的原因,余淮生心里有数了,原来除了自己别人是看不见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影,而另外一个让余淮生心里震惊的事情,对面的那个余淮生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蛊惑余淮生的獬豸,只是与十多分钟前,獬豸还只能在余淮生识海中与余淮生对话,而此时的獬豸,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影坐到余淮生对面,余淮生握紧了拳头,心中略带恐惧,更多的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一梅师伯獬豸的转变或者可以说是进化,担心放任下去,唯恐后期的獬豸成长为余淮生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你别瞎操心了,他们看不见老夫,更感受不到老夫,老夫只是将你识海中的精神力量转换了一下,方便更好地沟通而已,影响不到你们共谋大事,就别给你师伯再徒添烦恼了”仿佛能感受到余淮生的心思,獬豸单手靠在栏杆处,率先开口,打断余淮生的思绪。
余淮生冷冷地看着獬豸,眼里充满了不信任。
“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的注视会暴露我的存在的,不对,会暴露你的异常的,反正你们现在也解决不到我不是吗?”在獬豸的提醒下,余淮生收起了自己的目光。
说实话,余淮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心中厌恶又害怕獬豸,恨不得立马将獬豸打包赶出自己的身体,但是不知道这獬豸是不是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每次当余淮生下定决心想告诉一梅师伯这件事时,却都被獬豸简简单单两句话给劝退了,余淮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下意识顺着獬豸的话收回了视线,假装听着蔺家主的分析,此时,余淮生耳朵脑袋里嗡嗡直响,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蔺家主的絮絮叨叨,老是忍不住瞟眼去看一旁看戏的獬豸。
“小师侄?”一梅师伯清脆的声音在余淮生耳畔响起,将本来云游獬豸身旁的余淮生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一梅师伯压低眼角,略带古怪地看着今天第二次出神的余淮生:“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在认真商讨,你怎么老是走神?”
“师伯...”余淮生回过神,舔舔嘴唇,有些紧张地看着一梅师伯,对于扯谎这件事余淮生始终有些心虚,有些不敢正视一梅师伯的眼睛。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没事就好,蔺家主在问你话,你想好怎么回答的没有?”好在一梅师伯喝了些酒,并没有注意到余淮生表情上的异常,随口带过,余淮生见众人并未发觉獬豸的存在,长长吁了一口气。
獬豸一直盯着余淮生,表情变化不大,但是余淮生却能从獬豸的面部表情很轻易地看出其心中的想法,和情绪上的变化,也许是因为两人现在共用一具身体,所以才能达到如此高的心灵感应。但这就是余淮生更慌张的事情,心里住着一只蛔虫,随时心怀鬼胎的蛔虫,自己又忍不住妥协,让余淮生觉得自己被獬豸裹挟向前,心里说不出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