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需要青州军来壮大自己这个本,以此来震慑其他大小股东们的枝。
同这一点比起来,哪怕是战场上扔下他那都是小事了。
这一次,曹操让何奎和张芒去颍川挖墙脚,其实风险是很大的。
是曹操担保了何奎和张芒的安全,这才让他们答应了下来。
如果何奎和张芒真死了,那么青州军对曹操的忠诚度是肯定会下降的,具体下降多少,还得看曹操事后的补偿。
所以曹操才会宁可多等两年,也要换回何奎和张芒。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曹操长松口气,面露喜色道:“来人啊,备宴!今日我要宴请子升,与尔不醉不归。”
刘封这边也放松了下来,虽然颍川那边的土地有些可惜,但徐州现在不缺少土地,缺的是人。
别的不说,沛国至少可以安置下数十万人口,徐州本土也可继续安置数十万,汝南此时也可以安置数十万。
这一相加,安置个百万人口根本易如反掌,反而是想凑这百万人口,难比登天。
所以,此时土地并非要点,人口才是根基。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教员的这番话用在汉末,简直再精辟不过了。
况且颍川自古以来易攻难守,一马平川,唯有几条河流,也都并非是无法横渡的大河。
日后想取,也绝非难事,又何妨先让给曹操,安抚其心,使其牵制河北。
“贤侄,你这次南下颍川,朝中发生了不少事情。”
在等待准备酒宴的时候,曹操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开启了话头:“韩暹如此作为,非朝廷之福啊。”
刘封也没有装傻充愣,他回来两天了,杨奉、张杨昨天就跑他府上喝大酒了,这再装不知道既有些过分了,也着实没有必要。
刘封毫不犹豫的庇护道:“韩暹毕竟是遍地武人,又有救驾大功在身,天子对其也多有包容,我看还是以礼教为先,不可贸然惩治,恐伤天子和功臣之心啊。”
“这……”
曹操的头又有些疼了,这刘封年纪轻轻,怎么手里的牌如此之多。
他想要拿掉韩暹,反倒成了逼迫韩暹投靠刘封的推手了。
可不拿又不行,他几次三番的招揽韩暹,可对方却丝毫不给面子,甚至对董承敌意极大,连带着还恨上了自己。
这让曹操如何能忍得下来。
眼看着刘封要庇护韩暹,曹操也不得不亮明了底牌:“贤侄,先前咱们可是商量好了的,司州交由我来管理,可我却没有司州州牧之权,使得司州诸事推动不力。”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司州职权,我当求之。”
曹操直接摊牌:“贤侄意下如何?”
刘封沉吟起来。
司州州牧就是司隶校尉,曹操这个要求其实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早就该让给他了。
韩暹的司隶校尉其实是加官,以示荣宠而已,他哪有能力和僚佐来管理整个司州。
不论是为了朝廷好,还是为了司州残存的百姓,肯定是让有能者出任司隶校尉更为合适。
但刘封也怕,司隶校尉这把刀实在太锋利了,曹操要是用来砍自己,除非直接翻脸,否则可是真的麻烦。
看见刘封不做声,曹操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安抚道:“贤侄,汝何须多疑,你我之事,如何会牵涉到司隶校尉?叔父可在此处担保,绝不会对你的人下手。”
刘封依旧沉默,倒不是完全不信曹操。
对方神经正常的时候,政治担保还是有些用的,毕竟这是曹操,不是司马懿。
可司隶校尉实在太过重要,因此,即便此官位确实理应归属对方,可刘封也不甘心平白的交出去。
总想要交换点什么好处,但一时之间也确实想不到可交易的点。
恰好这时曹操想要打动刘封,在其面前诉起苦来:“子升汝是不知道,我欲推举一河南尹都在朝中受阻,这大将军做的太过憋屈。”
东汉末年以来,默认的规矩被破坏了许多。
首先在兵权这一块上,大将军理应是都督天下诸军事的。
可别说袁绍、刘备父子了,就是杨奉,韩暹,张杨这几个,有谁是服气曹操,听从对方命令的?
军事这块都拢不住,政治这块影响力急剧下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更何况天子刘协乃是成年皇帝,可不需要大将军辅政了,曹操这个大将军确实做的憋屈。
也难怪他对司隶校尉念念不忘,一旦让他拿到这个位置,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就算迫于袁绍和刘备父子的压力,那也至少得清理掉一些刺头,来竖立他大将军的威望。
“哦,河南尹一事,我也听说了,夏侯将军是很合适的人选。”
刘封觉得让夏侯惇当河南尹,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夏侯惇的为人其实是很不错的,性格豁达开朗,怜惜士卒,而且擅长与士族沟通斡旋,政治能力非常高。
这位政治远强于军事,做事相对有底线的曹氏宗亲坐在这个位置上,其实是有利于刘封的。
毕竟天子可是没事就琢磨着怎么挑拨兖、徐之间的关系,好让徐州为他火中取栗呢。
听见刘封倾向于支持夏侯惇,曹操眼睛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