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蔡两位渠帅,曾与曹操面谈过,其人对我黄巾教义颇为推崇,更能容我黄巾单独成军,大贤良师未尽的事业,说不得正应在此人身上!”
“好啊!你居然是那曹贼的说客!”
马重勃然大怒,起身指着何奎大骂道:“汝欺吾刀不利乎!?”
何奎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冷笑着反唇相讥道:“马渠帅之刀,比之巩县苌渠帅如何?”
这话一出,堂上众人脸色纷纷大变。
苌奴两万余人,精壮就有三四千之多,若是全部动员起来,能战者不下八千人。
可竟然连一天都撑不下来,突围也突围不出来。
何奎带来这消息的时候,在场没有一個人相信的。
波邢特地派了不少人手去河内尹侦查,还损失了不少,这两日才得到了确凿的消息,巩县坚持了不到一天就被攻破,苌奴突围不成,惨遭阵斩。
其人首级还被送往洛阳,至今悬于东门。
这消息当时就把阳翟众人给吓的不轻,现在又被何奎一提,堂上众人有这样的反应也属实正常。
饶是马重骁勇敢战,此时也有些忧心,不由自主的看向主心骨波邢。
波邢倒还算镇定,在马重等人哑口无言的时候,他倒是开了口:“城中有道友四万人,如何是说走就能走的。”
说着,波邢站起身来,点将马重道:“马兄弟,点兵,我亲自去阳关会会徐州军。”
马重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应道:“是,大兄!”
随后,马重又朝着堂上的其他黄巾大小渠帅喊道:“诸君,阳关聚里的可是我等兄弟姐妹,今日我等不去救援他们,日后又有谁会来救援我等?”
马重的话顿时也激起了众人的士气,纷纷齐声应命,起身下去整顿部曲,准备出征。
“波帅!”
何奎一见波邢居然真想要主动迎战,登时急了。
他是奉了曹操的命令潜入颍川,将刘封即将督师南下,扫荡颍川的消息告知当地黄巾,并借此来拉拢收降他们。
他怎么也想不到波邢明知道徐州军战力强横,居然还想着要出兵野战。
波邢其实是有自己打算的。
他所在的阳翟,距离阳关不过十里地,如果连救都不救的话,不但徐州军将会取得一个前进支点阳关,同时还能长驱直入到阳翟城下。
到时候不但士气会遭到沉重的打击,同时也会让徐州军堵在城里。
苌奴最大的败笔就是把部队全部收在巩县城中,使得徐州军可以毫无顾虑的攻击城市。
如果苌奴分出一部分在城外立寨,就能有效的牵制徐州军,毕竟他的人手要比徐州军多上几倍。
虽然依旧抵挡不住徐州军的攻击,但少说也能多撑上一些时间。
同时,波邢这些人也和苌奴有一个共同的弊端,那就是坛坛罐罐太多了。
在颍川这几年的事情,从波邢到马重再到下面的小帅们,都在阳翟积蓄了不少家底,包括各种财货,金银,布帛,珠宝,粮食等等。
历史上他们很顺利的投降曹操,也有这部分的原因,毕竟曹操能够保证他们的私人财产。可现在就让他们扔下这些东西,跑去陈留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波邢他们如何能接受得了。
“波帅,阳关聚虽然坚固,但不过是个弹丸小城,迟早是要失陷的。”
何奎着急了,直接起身挡在波邢的身体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如今应该聚众固守阳翟,派人去向其他渠帅求援。阳翟城高池深,虽有部分城墙坍塌,但也远胜野战。只需坚守几日,待颍阴的援兵一到,溃敌于城下岂不美哉?”
颍川黄巾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别看分别驻扎在几个城市,但彼此之间的联系还是挺紧密的。
事实上,也不用何奎提醒,波邢的求援使者早就已经出了南门,疾驰往颍阴而去了。
何奎的策略看起来很好,可波邢不能用。
因为他要是用了,那人心就散了。
“波帅……”
何奎还想要劝说,却被波邢伸手阻止。
“何帅,汝可在城中观我阳翟黄巾破贼。”
波邢信心还是很足的,因为屯田早,他手里的粮食可真不少,手下黄巾军都能吃饱饭,所以维持着七日一操的规模。
而且他的部队里,还有着不少当年经历过黄巾起事的老黄巾,不但有战斗经验,还会一些练兵之法。
因此他的部众,战力是要胜过苌奴的。
同时,他不过出城五六里地而已,即便有什么意外,也能随时退回阳翟城中。
何奎无奈的退开,眼睁睁的看着波邢带兵出发,前往救援距离阳翟不到十里地的阳关聚。
回到住处后,何奎下令亲兵准备好马匹,然后派人去城楼盯着,一旦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可不想留在阳翟陪着波邢殉葬。
波邢之所以敢出兵,是有自己的底气的。
城中有近万人的部众,披甲率高达四成,甚至还有四百余骑兵。
以这样规模和配比的部队,又有坚城可以依托,只要不遭遇大败,哪怕略处下风,也一样可以进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