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后,关羽进驻东城,窥视寿春东面门户阴陵县,同时威胁合肥以及全椒县、阜陵。
徐州军的战略全面拉开,尤其是关羽所部,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捅进了袁术的腰眼里,牵制了对方大量的兵力。
袁术一方也做出应对,遣大将桥蕤为主帅,张勋为副帅,统兵两万人,增兵厉阳。
另遣大将雷薄,引本部人马四千人,进驻阴陵县,监视关羽。
五月二十日,刘备在郯城誓师,督军南下,水路并进。
仅仅七天,赶在六月前,徐州军先锋已达高邮县城。
此时,广陵城中,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阎象与刘晔同时来使。
前者是受了袁术的命令,而后者则是得到了刘备的首肯。
双方都来力争广陵这个点。
原本阎象应该毫无悬念的得到广陵城的支持,可没想到,刘晔竟然成功说服了广陵豪强李章,以至于局势变幻莫测起来。
李章乃是广陵第一大豪强,家中有部曲两千人,其弟李洛出任广陵功曹,在广陵的士族中很有声望,还同刘晔的父亲刘普为好友。
刘晔进了广陵城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袁绥,而是先去了李洛府上。
听到刘晔来了,李洛很是吃惊,他并不知道刘晔已经应辟徐州,以为是故友之子前来拜访。
他虽然不知道刘晔为何在这战乱关头来广陵,可总不好不见,也存了教训对方,让对方赶紧回家的心思,命下人将他带了上来。
李洛刚一见到刘晔,还没来得及教训对方,刘晔却直接走到他身前一脸急切道:“世叔大祸将要临头,为何还不自知?”
李洛登时大惊,也忘了刚刚要出口的训斥之言,赶忙问道:“贤侄何出此言?我自广陵城中安坐,哪有什么大祸临头?”
刘晔抢上前道:“后将军昔日在南阳所做之事,莫非叔父不知道?”
李洛恍然大悟,可随后又徒然一惊。
被刘晔这么一提醒,袁术前几年在南阳干的那些破事,可就全想起来了。
袁术在南阳各种搜刮,掠夺豪强,洗劫富户,硬生生把一个天下第一大郡,号为一郡抵一州的南阳郡变成了人间地狱。
短短的三年间,南阳郡的人口竟然直接膝盖斩,从两百四十多万一下子缩水到六十万,州县残破,良田荒芜,遍地白骨。
据说南阳那边的狼群已经成群结队,吃人肉吃的眼睛都红了。
李洛昔日也曾拿这些消息说笑,指点袁术无治政之才,那是因为遭殃的是南阳郡。
若是这种情况要发生在广陵,那么李洛可就心慌胆寒起来了。
李洛磕磕绊绊的辩解起来:“后将军自入寿春之后,安抚地方,鼓励桑农,应该不至于重演南阳之事吧?”
刘晔却是冷笑道:“世叔广陵城内金帛满仓,广陵城外田连阡陌,这一份家业,莫非要赌在后将军一念之间吗?”
李洛脸色变幻,刘晔这话可算是说中他内心最担忧的事情了。
作为广陵第一豪强,自然也是第一富户。
袁术劣迹斑斑,就算不再骚扰地方了,可他在寿春可是没少逼迫富户交钱啊。
袁术本人生活极为奢靡,麾下又有五、六万大军,地盘不过庐江、九江两个郡国。其中庐江还经历了两年战火。
袁术不劫掠富户,如何能维持得了自己的开销。
而且现在袁术也聪明了,多盘剥富户,而放过小民。如此一来,小民来年还能继续纳税,而富户死绝了反而好吞了其土地。
李洛沉默了片刻,抬头道:“贤侄不在后将军领内,来我广陵,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些事情吗?”
刘晔点点头:“不错,不瞒世叔,晔已应了刘使君之辟,现居州郡文学从事,特奉我主之名,前来为世叔正行。”
李洛心道果然,刘晔竟然投了刘备。
他和刘陶关系很好,刘陶的这个儿子如何胆大妄为,如何少年早慧,如何智勇双全,李洛可是相当清楚。
昔年,他还取笑好友将来可要受苦,儿太聪慧,父威难振。
没想到刘晔居然连自己都给管上了。
还偏偏管的很有道理。
“哎,为叔对刘使君素来敬重,只是距离太远,不曾拜见。”
李洛试探道:“贤侄既从郯城而来,何以教我?”
刘晔心中暗喜,李洛必是心中已然惊慌,生出二心,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把握机会,一脸动情道:“晔自幼恃才自傲,从不服人,却不意我主麾下,人才辈出,贤才荟萃,聪慧多谋之士,多如明夜繁星,枭猛健壮之雄,胜于过江之鲤。如我刘晔者,不计其数。”
“我主有兄弟二人,一曰关羽关云长,一曰张飞张翼德,皆是万夫不当之勇。袁术麾下,如此二人勇武者,就是半个也无。”
“陈登陈元龙,一旬破臧霸,复琅琊,现已经被我主委任为东莞太守,都督原琅琊三郡诸军事,统领三郡郡卒,镇守北方。”
“更有太史慈、麋子仲神射惊人、赵子龙白马银枪,周泰、蒋钦操舟善泳,徐盛潘璋骁勇敢战,田国让有方面之才,鲁子敬有王佐之能,夏侯博、陈到皆忠诚尽职。”
“此不过是我主身边最得力的谋臣将佐,其他文士将佐不计其数,犹如过江之鲫。”
刘晔试问道:“世叔以为,后将军处可与人能与我徐州军之谋臣将佐比拟吗?”
李洛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