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刘封激动的一拍手掌:“甑老,可定在此处,我回头就送来全套盐田的改造帛书,配上图样,请您抽调可靠的人手,前往岛上勘探。岛上原有居民,愿意留下的,可雇来做工,不愿意留下的,尽数迁走。我回头之后,就给您补上一份手续。另外,您看是否可征辟您为朐县县令,这样会否更为有利一些?”
“少主不可。”
糜甑眯起眼睛,斟酌道:“如此一来,动静太大,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窥探。郁洲山岛上本就没有多少人,我们只需要在州中确定那岛的归属,然后以钱粮为诱饵,便能悄然之间消化掉岛上的住民。”
“如此之后,自可悄无声息的进驻郁洲山岛。”
刘封迟疑道:“甑老有所不知,此处我迟早是要驻兵的,况且一旦施工,恐怕应该瞒不住朐县这边吧?”
糜甑哈哈大笑起来:“朐县至海边,有三五里地,海边又要去岛上,也有三五里地。再加上那岛很大,若是在靠海一头施工,朐县这里怕是连个味儿都闻不到的。”
刘封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不知道少主为何要如此保密,是否还有其他计划?”
糜甑人老成精,刘封这么在意保密,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大文章,直到这时候才顺水推舟的问出来。
刘封倒是浑然不介意,因为这事本来就是要和糜甑说的。
他将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以及路遇到王家宾客许勤等事情都一一说出。
糜甑闻言,倒是多看了刘封一眼。
这类事情他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连心都已经冷了。
只是刘封这等少年俊杰,竟然当真还会为这等平民受辱而感到愤怒,当真是让他眼前一亮。
“那依少主之意,此番何解?”
“无他,断其根基。”
刘封说到:“眼下大争之世,英雄起于州郡,猛将发于行伍,而经济之士,生发于屯田理财。如今徐州困顿,兵无甲胄,将无铠甲,士卒征战,每月只有百钱俸禄,这都是因为钱粮不在州府掌控之中。”
“似王煜等人,贪财好色,盘剥百姓,聚敛豪财,却不思报国。”
刘封慷慨激昂道:“既如此,小子将这些钱财取来,用于民生将士,又有何不可?”
周泰等人一直端坐于刘封身后,先前听见糜甑想要同刘封联姻时,他们都能安然自若。
可当刘封这番话说出口后,这几人都沉默了。
无他,盖因刘封心中有他们。
周泰等人心里热乎乎的,强烈的感情让他们恨不能立刻为刘封效死,只为报答对方的国士之恩遇。
糜甑也被刘封的慷慨所打动,其实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烦透了王、甘这些家族,否则他又何必盛年而退,归家荣养?
这也是他每次看到糜芳同王煜等人外出郊游,乐此不疲的时候,总会拉下脸来训斥他几句的根源。
只可惜糜芳不明白父亲内心的苦楚,反而还为王煜等人辩解,要不是糜子方素来尊敬父兄,还算听话,糜甑真不想要这傻儿子了。
“他们不就是占了煮海之利吗?”
刘封冷笑道:“那我就刨了他们的根基,他们卖一石千文,我就卖九百。他们卖八百,我就卖五百!总之,我的成本比他们低的多,我的产量比他们高的多,再由州府设置法令,禁止煮盐,我看他们还能怎么和我斗?”
说到这里,刘封目光森冷,只看这神情,就知道他巴不得王煜等人造反,好直接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
刘封随后同糜甑商定,将郁洲山岛的事情全部托付给对方,让对方尽快开始布置。
刘封一来是想尽快弄死王煜这帮人,别看这群人恶心的很,可对于徐州,对于刘备父子,真可谓是一记大补药。
商量妥当之后,糜甑本想请刘封住下。
刘封想了想后,还是婉拒了。
他知道身后跟着王家的耳目,会谈一下没什么关系,可要是留宿,那就不好解释了,会引起王家的怀疑。
刘封自然不会害怕王家,但没必要,万一王家来服软了呢?
刘封可是要保持自己讲道理的人设的。
很快,和糜甑约定了后续的联系方式后,刘封告辞离开。
许勤这次选的人手不错,还知道在外面蹲点,前后门都给安排了。
只是素质还是跟不上,一眼就让周泰、潘璋他们给看穿了。
刘封也不去理他们,直接带着周泰、潘璋等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刘封启程离开了朐县,朝着郯城而去。
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功行圆满,晒盐法的流程和制作工艺也已经全部留给了糜甑,是时候该返回郯城了,毕竟那里还有一堆新的事情等着刘封处理呢。
许勤的手下跟着刘封等人到了朐县城门,看着他们出了城后,立刻赶回王府禀报。
“你说他们在朐县待了整整半天,等到傍晚时分才离开的?”
王煜仔细的询问了许勤手下的宾客,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糜子方前几天就离开了,否则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