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赫然正是焦矫和一个州使。
步骘和卫旌都有些惊疑,难道是下午的忍辱负重,竟然还是得罪了焦矫?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又都觉得不对。
若是得罪了焦矫,以对方的霸道蛮横,恐怕当场就要发落了自己二人,如何还会等到现在。
况且以对方的脾气,早就打将进来了,绝不可能如此好声好气的站在院外呼唤。
“在下正是步骘,这位乃是我之好友卫旌。”
步骘走上前将院子门打开,把焦矫一行人请进院中。
不过因为地方狭小,最后只有焦矫、管家和另一人走了进来,其他人依旧等候在院外。
离的近了,步骘仔细一看,发现除了焦矫和管家外,第三人竟然像是个官吏,不由更为疑惑了。
没等步骘开口询问,那官吏倒先开口了:“两位可是步子山,卫子旗二位先生?”
步骘和卫旌自然点头承认,看向那官吏。
却没料到焦矫却先开口了:“下午时分,见到两位先生,伯辅就觉两位气宇轩昂,后经一番交谈,更是只觉两位先生学识广博,才能卓著。正想着合适的时候往郡、县中推荐你们,却不想刘使君的州使已至,当真是可惜可叹。”
焦矫此时的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下午时分的骄傲自矜已经如阳春残一般,消弭的无影无踪了。
“可惜我会稽郡无福了,不能留下两位大贤。”
说完,焦矫拍了拍手,院外又走进几个仆从,每个人都拖着一个漆盘,里面摆放着金饼、素练、锦袍、丝履等价值昂贵的礼物。
步骘和卫旌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焦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候,焦矫身边的官吏才开口道:“两位先生,在下谢英,乃是徐州州使,特奉方伯刘使君之命,前来征辟两位先生。只因此地人生,不熟地形,便找到了本地贤达焦君,请他代为引荐。”
这话一出,步骘和卫旌自然恍然大悟,明白了焦矫为何前倨后恭。
盖因为此人嫌穷爱贵,已经刻入其骨髓之中也。
先前轻视慢待步骘和卫旌,不过是觉得他们乃是穷酸书生。
现在持礼甚恭,又备下重礼,自然是以为他们二人已经入了徐州州牧刘使君之青睐。
卫旌有心发作,贬损对方几句,却被步骘给拦了下来。
“焦君之德,众人皆知,我等在此久居,也颇受焦君的恩惠。”
步骘开口先答谢了一番,让焦矫喜笑颜开,随后才应辟下来。
看见步骘应辟,焦矫更为高兴,连忙说到:“此处过于破旧,两位先生同州使不如前往我府上暂歇几日,也好休养一下生息。”
州使欣然同意,步骘自然也不会扫兴,一行人便去了焦矫家中暂住。
这一次焦矫安排的可不再是残羹冷炙,而是大开宴席,好生款待了徐州州使和步骘、卫旌。
其实焦矫这种心态已经是有些病态了,但他乐此不疲,其他人也只能随他去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卫旌终于没忍住,询问步骘为何屡次阻他发怒。
步骘却正色道:“今日伱我二人虽蒙方伯不弃,遣州使来征辟,可眼下我们却依然身在会稽,若是得罪了焦矫,若使其心生歹念,如何是好?说不得还要连累了州使和一行徐州小吏。”
“方伯远在徐州,距此千里之遥,试问我等生死下落,方伯如何得知?只为了胸中一口怨气,却将自己置于险境,可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卫旌恍然大悟,想到焦矫往日在郡县中的横行无忌,心里隐隐有些后怕,至此对步骘更为钦佩。
步骘却依旧淡然自若,招呼了卫旌一声,便酣然入睡。
次日,步骘和卫旌应辟之后,便准备收拾妥当后,跟随州使一同前往徐州。
焦矫却是坚决不允,硬生生留了两人下来,款待三日。之后又赠给牛车厚礼,最后亲自送步骘、卫旌和徐州州使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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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曹豹从州府回来,兴高采烈,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刚一回府,就大呼小叫起来,叫下人摆席,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曹清也听见了这消息,好奇之下,正想来寻曹豹,却没想到自己父亲倒是主动上门了。
“清儿,今日汝父也可为府君也!”
所谓府君,就是太守的别称,比起太守来更好听,毕竟带了个君字,也算是雅称了。
比起中郎将来,曹豹其实更想当太守,只是昔日陶谦不允,今日却是美梦成真了。
曹清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恭喜父亲!”
曹豹高兴的连连带头:“今日方伯将我留下,告诉即将表奏我为下邳国相,不日即可前往下邳上任,只是……”
前半段的时候,曹豹还兴高采烈的,可话一说到可是,就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曹清好奇的接道:“只是如何?”
曹豹叹息一声:“只是方伯希望我能把丹阳军交出去,不过他也答应,下邳郡兵会归我指挥。”
“方伯说了一定要交吗?”
曹清其实早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她还是问了,为的就是引出曹豹的回答。
“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