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很清楚,现在就连自己父亲陈瑀也有求于陈登。
毕竟陈瑀想要复起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刘备出面表奏他了,但这需要刘备有新的地盘,且愿意将地盘交给他。
那还等什么,加大投资呗。
刘备地盘越大,那陈家还不就水涨船高了?
“家里的意思是,兄长若是高升,这空出来的功曹,不知刘使君是否已有安排?”
开口的是陈琬,但这话却是家中掌权者们的意思,也即是陈登的父亲陈珪,以及陈瑀、陈琮兄弟俩的想法。
“哈哈。”
陈登笑了起来,拍着大腿道:“家里胃口倒是不小,这就惦记上功曹了,尔等是想世袭此位不成?”
陈琬开口想要解释,却被陈登打断:“不必多言,此事断不可行。”
“使君正要大治徐州,用人怎可任人唯亲?”
陈登不屑的看了陈琬、陈应一眼:“你二人有何功劳于州郡,怎可贸然登上功曹之位?若是真如伱们所愿,世人将何以看明公?”
陈琬还有些不死心,瞥了一眼陈应,想让他帮忙说话。
可陈应早把脑袋垂的低低的,恨不能钻进领口里去。
自家兄长都发话了,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能顶嘴不成?
无奈,陈琬只能退了一步,试探道:“兄长,那以你之见,我等可求何位?”
陈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后又瞪了低着脑袋活像一只大号鹌鹑的弟弟一眼。
不得不说,陈琬的才能确实是在陈应之上的。
“汝等可先为主簿、县掾。徐州刚遭兵灾,倾覆的县城不计其数。”
陈登直视陈琬,眼神锋利,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子敬正在负责屯田,恢复经济民生。尔等若是有心为州郡建功,此处正缺人手。”
“相信以我的面子,一个主簿、计掾的位置还是能为你俩谋到的。”
“这……。”
陈琬和陈应都有些犹豫。
这和来时所想的不一样啊。
功曹的位置权重事少,是有名的清贵要职。
可主簿和计掾又不一样了,这可是事务官,尤其是县级的,那可得泡在下面处理事务。
虽然权力很大,又是能立功的美官,但辛苦也是真的辛苦。
看见连陈琬脸上都露出了畏难之色,陈登顿时大怒:“尔等如此好逸恶劳,何以成大事?不如让刘使君将州牧之位让给你们俩如何?”
陈琬和陈应闻言,顿时额头冒汗,赶忙伏地讨饶。
陈登却尤自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知道什么?刘使君家公子此刻就在襄贲练兵,先前还参与屯田之事。公子年龄不过十岁,却已能身先士卒,尔等都已年过二十,却还如此好逸恶劳,妄为我陈家子弟。”
陈琬和陈应无奈只能继续道歉,恳请陈登息怒。
陈登这才稍稍息怒,一言以决道:“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陈琬去襄贲任主簿,陈应去兰陵县任主簿。汝等要是不想为之,现在就可回去了。”
听到陈登的安排,陈琬两人也无力反抗,只能点头应是。
况且陈登最后的安排还是将能力更强的陈琬放到了襄贲,而自己的亲弟弟陈应却放去了兰陵。
身在朐县的糜芳又一次收到了兄长的信件,他的眉头又一次紧皱了起来。
一封书信,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六七遍都不忍放下。
他糜子方也能当郡守了?
他糜子方也要当郡守了?
糜芳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情绪淤积在胸口,想要大喊出声。
他一个商贾之子,竟然就要当郡守了。
虽然暂时只辖制四个县,可品级却是货真价实的比两千石郡守。
如果糜竺的信里只有这一件事情的话,那么糜芳此时必然笑出声来。
可后面的内容,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糜竺不但想要和家里商量,将朐县的生铁产业和铁匠产业全部打包赠给刘备,更直接建议和刘备联姻,将小妹许给刘备嫡长子刘封为侧室。
这让糜芳很不能接受。
糜芳这个人比较重感情,对于父亲,他很是尊敬顺从,对于兄长,他友爱恭敬,对于小妹,也疼爱有加。
他希望自己家的小妹能够获得幸福,而不是作为联姻的工具。
毕竟在糜芳看来,自己家已经够有钱了,或许并不需要妹妹再做牺牲了,最多就再多给点钱罢了。
可很明显,糜竺的考量和他不一样,而且糜芳有预感,自己的父亲哪怕再疼爱妹妹,在这点上绝对会站在兄长那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