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判定的依据虚脱人所占的比例,队伍的走步队形打分,以及坚持到最后士卒们的状态,再一些个人的加分表现等。
每一项,刘封都用深入浅出的大白话跟士兵们解释清楚。
比如为什么要按照虚脱人数来判定打分,因为所有士兵都应该是一个整体,大家彼此之间是同袍,是兄弟,是战友,如果自己家里兄弟出事了,其他人能置之事外吗?
显然是不能的。
那么在外作战,一旦军阵垮了,战斗输了,那大家能置身事外吗?
显然也不能!
因此,帮助战友,就是帮助自己。
大家要把同袍当成兄弟一样爱护,一样照顾。
只有万众一心,才能百战百胜。
短短的一个白天,刘封已经在这些丹阳兵们心里初步树立起了同甘共苦的权威,也在尽量给这些丹阳兵们灌输团结、友爱,遵纪、从令等理念。
虽然这权威还只是初建,而且极不稳固,但这却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看来今天少主是用不上我们了。”
傅士仁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望向夏侯博。
眼看着校场内的丹阳兵们也要开饭了,少主应该要回府邸了,他们也正好一起沿途护送。
夏侯博摸着下巴,还在想着刘封的练兵方法:“仁,你说少主这练兵之法是从哪里学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可看少主练兵的时候,却又像是极有章法,不像是胡来。”
傅士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老这么站着,总不能把敌人给站死吧?终归还是要动刀动枪的。”
夏侯博想了想后,缓缓点了下头:“也是,仁你说的对,总有用上我们的时候。”
原本夏侯博和傅士仁,已经准备跟着刘封一起离开校场了。
却没想到,刘封又做出了一件超乎他们想象的事情。
刘封竟然亲自给获胜的曹猛部分起肉来,又将下水和大骨头炖的白菜分给徐盛部。
最后,他竟然走到了输了训练的潘璋部众中,找了个人堆坐了下来,跟身边的士卒一起吃起了粟米饭来。
“都吃啊,诸君不饿吗?”
刘封一边大口的咀嚼着嘴里的粟米,一边招呼周围的士卒们一起吃饭:“诸君,今日虽然无肉,可粟米却是管饱,不用客气,尽管多食。”
看着刘封大口大口的吃着粟米,周围的士卒都有些不好意思。
有个胆大的开口问刘封:“少主,您为什么来我们这边吃饭。我是说,您就算要留下吃饭,怎么不去那边吃,好歹那边还有肉吃。”
刘封抬起头,看着那个士卒问道:“伱叫什么名字?”
“俺叫王贵!”
这个士卒脸上有条疤痕,显然是让长刀劈的。
在东汉,这种伤势都能活下来,显然王贵的命很硬,运气也相当不错。
王贵的问话,瞬间让刘封周围安静了下来。
其实不仅仅是王贵,几乎所有士卒都好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王贵胆子大,敢直接问刘封罢了。
“王贵,我在中午说了,自今日起,我为诸君主君。诸君胜则我有功,诸君败则我有过。”
刘封很认真的给王贵,以及周围支起耳朵偷听的丹阳兵们解释道:“今日你们虽然输了,但你们也尽力了,而且并非没有胜算,来日再加把劲便可赢下。”
“不过今日毕竟是输了,你们是我的部下,你们输了,那我这个主官必然有过,我当与诸君一同受罚!”
刘封的回答震惊了士卒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见过刘封这样愿意与他们同甘共苦的贵人?
更别说刘封不仅没有埋怨他们输了,还在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获胜,还跟着他们一起受罚吃苦,这让丹阳兵们恍如身在梦中一般。
刘封与王贵的问答渐渐的传了开去,不但旁边啃骨头吃下水的徐盛部听说了,就是正在吃肉的曹猛部也听说了。
这些人和刘封身边的丹阳兵并无二致,想法自然也一样。
一时之间,校场中沉默了下来,就连曹猛部手里的肉仿佛都不香了。
倘若这个时候给这些士卒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也不知有多少人会选择继续吃肉,又有多少人会选择过去同刘封一起吃粟米了。
刘封却像是感觉到了这些情绪似的,他站起身,朝着其他两部喊道:“诸君,汝等可是今日的胜者,理应享受胜果和犒赏,怎能如此消沉!”
“汝等今日获胜,当食肉,可明日却未必还能获胜,诸君可要再接再厉,明日,封当与胜者一同食肉!”
“喏!”
众人一听,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大声迎和着刘封。
当夜,刘封并未回府,夜宿于军营中。
丹阳兵士气大振,渐为刘封所信。
刘封要留下夜宿军用,夏侯博和傅士仁可就傻了眼,他们没接到这样的命令啊。
幸好刘封下了新的命令,让他们俩回州伯府复命。
夏侯博和傅士仁匆匆回府,然后立刻就被刘备给叫了过去,后者早已经吩咐门卫,等他们回来后,立刻传报接见。
夏侯博和傅士仁感觉嘴巴有些泛苦,都不知道一会儿见了刘备后该怎么汇报。
难道真的只能回报说自己这群人在校场外坐了一下午,看着少主刘封带着丹阳兵们排成军阵站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