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阙浑身一僵，眼底燃起的希望之光瞬间破碎了。

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吗？

孩子说得没错，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苦衷，不管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存在，这些年他没有追究当年的事情，没有进一步弄清楚真相是事实，她们母女俩也确实因为自己受尽折磨，现在他说什么，都只是掩饰自己的过错罢了，对事情没有一点帮助。

他不是神，无法让过去的伤疤全都愈合。

也无法……让苏苏再活过来！

老天捉弄人啊，本以为自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从此可以幸福一生，可偏偏一场火灾毁了他的所有。

本以为奇迹发生，苏苏已经活过来了，他可以弥补之前的错过，一切都还来得及，没想到，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厉天阙的手颓然地从苏清雅的手背滑落，阖上眸子，掩饰眼底的悲痛欲绝。

“孩子，你说得对，是那个人辜负了你们母女俩，你恨他，是应该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清雅的心蓦然刺痛一下。

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或许这一切都可以弥补，可以反转，但母亲死了，连带着跟他的那些纠葛和爱恨都一起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厉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不是想找对方算账，也不是要跟对方相认，只是这些年来，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成了她永远化不开的心结，她只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厉天阙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沉痛地阖上双眸，长叹一声，好像要把一生的哀怨都宣泄出来。

“对不起孩子，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能说。

他不想看到孩子失望的表情，也没有勇气承受她的怨恨。

苏清雅心中的希冀一下子幻灭了，她有些无力地坐回到旁边的椅子上，神色淡淡。

“原来，就连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这些年，厉天阙是唯一一个出现，跟母亲的过去有联系的人，除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还能问谁了。

外婆，似乎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每当她问起，对方就是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