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
江然一摆手:
“我是什么时候去的粮油店,怎么去的成衣铺,什么时候进的枯井,想来伱们都一清二楚。
“现在却装着不知道来的是我,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他提着左道庄庄主的人头,随手拉开了一把椅子,看向了那个女子: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
“却没想到会是个女子,这声音太过于……”
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那女子则是一笑:
“阳刚?”
“不,是中性。”
江然想起来了,一般都称呼这种声音为中性。
“中性?”
那女子想了一下,倒是一笑:“有些意思。”
“放肆!”
那小老头此时反应过来,忍不住怒视江然: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江然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这小老头,问那女子:
“他一直都这么勇敢的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那小老头闻言更是怒形于色,可不等发作,就听那女子冷喝一声:
“住口!”
“听到没有,让你住口!”
小老头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拿手一指江然,便就颐指气使。
“本宫让你住口!!”
红衣女子脸都黑了,声音之中也带着说不出来的威严。
“啊?”
那小老头一愣,回头看向红衣女子,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是……属下该死。”
红衣女子则看向了江然,无奈摇头:
“让江少侠见笑了。”
“确实好笑。”
江然伸手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了一本册子,扒拉了两下,放了回去:
“执剑司内不可能都是聪明人。
“但是,这种愚鲁之辈,放在锦阳府执剑司,这是打算冷了捉刀人的心?
“你若是不想让这执剑司存在下去的话,这样的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红衣女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江然一眼。
这番话已经算是入木三分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看了那小老头一眼:
“下去。”
“这……”
小老头看了看江然,似乎有些犹豫。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
“江少侠说得对,这种愚鲁之辈,确实是不该坐在这样的位置。
“若是他想对我不利,且不说你一人,纵然是十个百个坐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丢人现眼,还不滚下去?”
“是。”
知道主子是动了真怒,不敢再言,连忙退下。
待等此人走后,那红衣女子这才看向了江然: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都自称本宫了,显然也没有打算隐瞒下去。”
江然一笑:
“说来倒是在下的不是,前两次与长公主相逢,都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多有唐突之处。”
“你又如何知道我是长公主?”
红衣女子又是一愣。
“当今天子有两个女儿,年龄对不上。
“除此之外,听闻当今天子的妹妹,喜穿红衣,练了一身好武功,更向往江湖……
“便斗胆一猜。”
“好一个斗胆。”
长公主微微抬头,看向江然,神色傲然:
“既然知道本宫身份,还不跪下行礼?”
江然歪着头看了看她,忽然一笑:
“长公主可知道,江湖为何是江湖?江湖闲汉,又识得什么体统规矩?”
“哈哈哈。”
长公主听完这话之后,忽然豪迈一笑: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你……既然出了宫,长公主三个字就再也休提。
“你就叫我……单大人吧。”
单是金蝉王朝的国姓。
叫单大人倒也无可否非,只是江然看了她两眼,便撇了撇嘴:
“你们方才的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我来了再说。
“是故意说给我听,想要让我帮你们抓人吗?”
方才长公主和那个小老头的对话很有问题。
就如同江然所说,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可以算出江然需要多久才能够走到这里……既然如此,方才这话就极有可能是说给江然听的。
用意的话,无非是两种。
第一种就如同江然现在说的这样,想要让江然知道魔教就在锦阳府,然后上门捉人。
而第二种……便是他们可能查出了江然和魔教有些瓜葛,却不能坐实,所以故意如此试探一番。
如果江然心中有鬼,必然会在门外听个清楚明白。
从而决定该怎么做才不会露出破绽。
江然选择先声夺人,直接进门,就是打破这一步骤。
如今又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则可以一定程度上打消他们对江然的怀疑,二则也可以探探虚实,看看他们对魔教的情况到底掌握了多少,唐员外他们是否暴露。
虽然对方如果对江然仍旧心存疑虑,多半不会实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