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然便看了唐画意一眼。
心说这唐画意虽然娇俏可爱,但是魔教的手段仍旧荒诞古怪,看似不经意,实则极尽残忍之能事。
绝不能真的被这个魔教的小妖女给蛊惑了。
可想到方才众人都在逃跑,唯有唐画意哪怕岩浆到了眼前,也还是在等待自己……
一时之间心头又有点复杂。
唐画意好似没有注意到江然的眼神,她伸手在那掷儿的身上摸索了片刻,忽然轻声说道:
“有东西。”
探手取出,却是一卷卷轴。
她看了江然一眼:
“栖凤山庄的少庄主凤梧,被银线先生在脑子里扎入了钢针。
“这卷轴既然是从他儿子身上拿到的,说不定会有解救之法……”
宁九鸢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银线先生死的太过莫名,她根本就来不及拿人,让他帮忙解开银针。
如今又有线索,那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抢,却又控制住了自己:
“厉少侠,能给我看看吗?”
唐画意也不说话,一甩手扔给了江然。
江然稍微检查了一下,确定其上无毒,这才缓缓伸手将这卷轴打开。
循着痕迹,一路看下来,江然眉头微蹙:
“竟有此事?”
“怎么了?”
宁九鸢连忙问道:“江少侠,这上面写了什么?”
“写了几笔昔年之事。”
江然轻声说道:
“当年来到这里的那个官员,确实是钦天监的。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悲’。
“金铃银线通过他们秘传的风水秘术,第一个找到了悲。
“却并不打算将其交给先帝,而是杀了当时为首的钦天监官员。
“斩了他的脑袋之后,这事情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告一段落……”
众人听到此处,同时皱起了眉头。
毕竟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当年的事情必然非同小可,涉及到了先帝的生死,怎么可能这般轻轻放下?
江然则看了道无名一眼:
“在这里,他还写了一句【朝中之事皆有他们料理,料想不会有差】。”
“他们……”
道无名脸色一变,连忙凑了过来查看:
“这般说来,当年他们并非独立行事。还有旁人与之勾结……这帮人连先帝都敢设计,究竟想做什么?”
究竟想做什么……
这话问是问了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连皇帝都敢设计,人家还能想做什么?
道无名的眸光有些空洞,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件事情,还是就此作罢吧。”
“我猜,你想到了什么。”
江然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说!”
道无名摇了摇头:“哪怕你身在江湖,也不要乱说话。”
江然却摆了摆手:
“我是想说,我估摸着,你想错了。”
“错了?”
道无名一愣,环顾一圈,拉着江然来到了角落里低声问道:“为何?按道理而言,先帝缠绵病榻,最不愿意让他……让他康复的,必然是那位了!”
江然则笑着说道:
“可倘若如此,那位也必然知道此地之密。
“焉有放过之理?”
“……”
道无名呆了呆,顿时感觉江然说的极有道理。
而且,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当真知道秋辞驿的事情的话,于公于私,都不会放任不管。
想到此处,道无名顿时深吸了口气,感觉又有了奔头。
江然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追查这件事情,可得小心一下自己的脑袋。
“切切不可露出痕迹……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是那位做的,你查他那是找死。
“而如果不是他做的……这帮人隐藏于朝堂之上,摆弄先帝生死,所图谋之事绝非寻常能比。
“你但凡泄露分毫,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最后,秋辞驿的事情,你最好三缄其口,大家就当没有发生就好。
“否则涉及到了先帝的丑事……天家颜面,嘿嘿。”
道无名撇了撇嘴:
“怎么感觉你比小生还像个做官的?”
“我这是见多识广。”
江然摸了摸怀里的落星珠,继续翻看卷轴。
其下的内容是他们在这里,并没有真的找到万古第一悲。
只是找到了‘炼悲之法’。
苦苦钻研,却屡屡碰壁,最后金铃夫人提议,让银线先生将其炼制成悲。
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很多记录出现了撕裂的状态。
江然估摸着,银线先生的精神,便是从此处开始逐渐走向崩溃的。
之后的记录,则杂乱无章。
当中有不少记录都存了死志,想要一死了之……却偏偏其后记录又顾左右而言他。
江然猜测,或许当年自金铃夫人身死成悲,他们的儿子只能依靠落星珠,半死不活的在这人世间硬撑的时候,银线先生就已经不想活了。
只是他自己尝试万古第一悲,结果把自己给折腾疯了。
执念占据上风,想死的念头反倒是被压制了下来,这才蹉跎多年,一手造就了累累血案。
再往后看,江然也找到了银线先生多年的研究,确实是有解救凤梧的法子。
正要尝试救人,就听得一个声音缓缓传入这厅堂之内:
“江然小儿,出来领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