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殿下居然下令全部坑杀?
这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就连已经见惯生死的人,也不禁因这四个字感到惊惧。
“殿下!这是不是……”
终是有人不忍心,想要上前劝说。
杨盈清冷冷目光往那边一扫,底下的人顿时低头不敢再言。
她起身走至堂下,身后黑色的披风如流光般,在众人眼前划过。
“知道安国是怎么对俘虏的梧国人的吗?”
她声音平静的问道,却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穿透了每个人的心扉。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答,就又直接开口解释:“在天门关一战,我军被安国俘虏近万人。因为杀俘不详,所以安国直接将那些重伤之人锁入坞岛,不断绝食水,任其自生自灭,让他们在绝望中慢慢耗尽最后一丝生命。”
“而其他没受伤或者受伤不重的人,则被编入奴籍,脖子上被拴上绳索,如牲畜一般供他们驱使、虐待、玩乐,甚至是虐杀!”
“安帝长子河东王曾特意建立了一座狗场,每逢心气不顺时,便将俘虏扔进狗场,让他们与狗群厮杀,死了就直接扔进河里,连个坟、不,连个土坑都没有,任他们的尸身被河中鱼虾分食。”
随着杨盈的叙述,众人的脸色愈发沉重,屈辱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胸中汹涌澎湃,牙齿被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脸也被气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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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国比起来,孤王现在下令直接将俘虏坑杀,已经算是仁慈。”
说完最后一句话,杨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帐内。
留下已经被点燃怒火的人,浑身杀气萦绕,心中对敌人的最后一丝仁慈消失不见。
夜色尚浅,一弯新月如钩,高悬于天幕之上,洒下屡缕银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孙朗连忙加快脚步,跟上杨盈。
恰巧此时,钱昭也赶过来了。
钱昭现在负责看守营中火器的使用,每天都会过来向杨盈汇报一下当天火器的使用情况。
杨盈踏着轻盈的步伐,在夜色中缓缓前行,钱昭和孙朗两人就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杨盈幽幽叹道:“我还记得天门关战死的柴明!”
钱昭听到这个名字,身躯不由得一阵轻颤。
杨盈像是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变化,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孤王不光记得柴明,还记得六道堂每一个为国捐躯的人!这些人有些孤王见过,有些没见过,但不妨碍他们在孤王心中是个英雄。”
“可就是因为大行皇帝贪功冒进,不仅连累他们战死沙场,甚至还被污蔑成了叛徒。”
此话一出,钱昭和孙朗低头掩饰住已经泛红的眼眶,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酸涩,咬牙说道:
“大行皇帝已经下了罪己诏,也算是替他们平反了,他们……”
杨盈淡淡打断他们的话:“大行皇帝根本没写罪己诏!”
钱昭和孙朗闻言,猛然抬头看向杨盈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如果大行皇帝没有写罪己诏,那罪己诏是哪里来的?
难道礼王殿下是在矫诏?
一想到这个可能,两人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礼王殿下为了洗去蒙冤的六道堂道众,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矫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