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就回到了老朽刚才说到的主题,老朽虽无德能,但为了保全后湖全村老小,多年来在后湖村励精图治,没有荒废任何田事,庄稼茂盛,硕果累累,如此方能在集市上贩卖得到些许银两,再用这些银两贿赂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这些爷们得到了好处,每次祭龙大会就都对后湖村网开一面,因此老朽可以自豪地说,自从老朽来此当了村里的头人之后,后湖村不论老弱病残没有一个人进入了怪龙的肚腹。
但很不幸的事就出现在了前几天,一个县衙当差的衙役因缺钱花到村里来找老朽勒索,他拿到银两回去的途中意外看到了朱刘氏,回去就禀告了杨知县,这下子村里就被杨知县盯上了,三番五次借巡查的名义来村里找老朽要人,老朽为大局着想,无奈只好劝了几次朱刘氏,但朱刘氏性子刚烈,断然拒绝。杨知县恼羞成怒,最后一次放下一句话,约定几日几点在哪里见面,如果朱刘氏不来,那她的瘫子丈夫将成为后湖村第一个祭龙大会的祭祀品,然后拂袖而去。
他的话意老朽听得明白,他也是在威胁老朽,如果朱刘氏不从他,那不仅是朱刘氏的丈夫,后湖村也将从此陷入灾难。老朽一大把年纪,倒也不在乎什么了,但后湖村几千条人命,却是老朽沉甸甸的心头肉啊!但老朽又不能因此逼迫朱刘氏牺牲自己的贞节来保全全村,她没有这样的义务。所以老朽在去朱刘氏家里的半途中停驻下来,只有蹲在路边垂泪叹息。
谁知朱刘氏正好看到了老朽为难的情状,这个可怜而仁善的丫头,为了全村老小,咬牙痛哭了一番后,终于屈从了。也就是在今天黄昏,她去了杨知县约定的那个地方。老朽本来是在屋子里惶然无度的,一方面为朱刘氏的不幸遭遇,一方面也很惶惑后湖村的未来,这个杨大人既然和朱刘氏有了第一次,就很难避免将来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对村里别的妇人伸手,如此下去,后湖村将永无宁日、覆亡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可让老朽万万想不到的是,真是天佑我后湖村老小,竟然让小英和朱刘氏遇到了壮士这样的贵人,避免了后湖村一场永无休止的横祸,壮士您说,您是不是后湖村全体百姓的大恩人,您该不该受老朽一拜!”
老者感慨联翩地说完这番话后,情绪被激起,从椅子站起,纳头又要拜。
露五渊哪里想得到简单一件事其中竟蕴涵着这么复杂的国家命运百姓人生,也是一直听得心潮澎湃,一看老者又要下拜,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将他扶起,连连说:“大叔言重了,大叔言重了,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可没想这么多,也许是老天爷保佑后湖村,我们可担负不起这么大的恩德!”
村长被露五渊扶持到椅子上坐定后,也就不再坚持了,平静了一会后问道:“听刚才壮士所说,你们是落难到此,老朽有点不解,几位壮士都是英雄了得的人物,连那杨知县都要对你们客客气气,又怎么会落难呢?”
露五渊先不回答村长,却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那个杨大人只是个县官吗?按照我们国家的军事体制,县级行政机关不应该有军队啊,他怎么又有骑兵又有步兵的?”
老者先是一愣,琢磨了一会露五渊话中的含意,才苦笑道:“壮士有所不知,杨知县的伯父是镇东将军杨莆,总督东南五省的军政大权,权势滔天,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五省的官府要职也基本上是他杨家一系宗族担任,还能讲什么军事体制,分拨军兵给他的侄儿调配,既是保护所需,也是为了增强抓捕祭龙大会的牺牲品的兵力,连朝廷都是认可的,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顿了一顿,老者又道:“对了,壮士您连杨知县的官职都不清楚,应该是不认识他了,却怎么能让他对您那么恭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