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杀也会死的。

谢槿奚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玉瓶，那是他在临行前找杜三七讨要的天龙丸，能够在一瞬间将他的实力提升两个大段，但时间有限，副作用也很大。

因为他五行灵根的原因，他找杜三七给了他五颗，照常人来说，五颗一次性吃下去，就算当下不出问题，事后的副作用一定会更严重。

杜三七说，轻则经脉受损灵力全无，重则当场自爆身亡。

谢槿奚去找他要的时候，杜三七是不想给的，甚至差点把他打出去。

原本他就不是很赞成谢槿奚这种激进的法子，对他们来说，将一切事物全都摸清摸透再一次性出击才是稳妥的方法，可是谢槿奚等不了那么久了。

越是往后拖，他的身体就越是出各种问题。

时不时头痛脑热都算是小毛病，五脏六腑内日日夜夜都在经受虫蚁啃噬般的疼痛，这对他来说倒也能忍受。

叫他最无法容忍的，是渐渐流逝的记忆。

柳长归远在魔窟，病情刚刚稳定一点，他只将此事告诉了杜三七，抱着那一点微弱的希望，希望杜三七能查出病症，解决这种怪病。

他也想好好活着啊，他还想赶上师弟师妹的毕业典礼，有机会也要去看看希普的老家，等柳长归病好了，要把他和华渊一起接到上瑶宗养老。再过几年，还要和小落结契，到那时要叫许多许多人来看。

他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想要做，太多太多事情没有做。

若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若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谁愿意在生活刚有点起色的时候放弃生命呢。

偏偏就连杜三七也说不上来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二人相对无言，静坐半晌，杜三七还是将他想要的东西递了过去。

夜静风长，刮乱杜三七的发，半遮半掩，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要死也死到上瑶宗来，别死在外面了。”

谢槿奚接过玉瓶，相对的，又递出一块令牌，笑容中反倒有丝解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