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天会真是一群纸糊的,那他所有最差的打算都不会用到,这无非是最好的情况,可就像杜三七说的那样,可能性太低了。
后续所有事情他都交代好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谢槿奚停住了脚步,前进的影子也停下来。
他们站在月色下,是两具相互对视又纷纷陷入沉默的雕塑。
“三、务必保证柳长归的生命安全,若柳长归出事,则一切合作取消。”
华渊有事没事提这茬做什么,莫不是……
柳长归。
雕塑忽然奔跑起来,笨拙地带动衣角向上狂奔,夏夜晚风拂面而过,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一搓响指,直接站到了柳长归的院子里。
白天就感觉他的院子里比外面要冷得多,晚上的对比就更强了。
他整个院子里都跟提前入冬了一样,先前结的霜竟然在植物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地面石板上也结了一层,一脚踩下去就吱嘎吱嘎地响。
谢槿奚站在原地,向院外望了一眼。
这差距也太大了。
他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向里面走去,压着冰霜的竹竿弯下来,层层叠叠,挡住了他的视线,拦住了他的前路。
谢槿奚伸手拨开竹枝,一件加厚裹毛的大氅便凭空出现搭在了他肩头。
“有事?”
随手拨开的动作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石桌前正煮酒看书的柳长归,谢槿奚一拉肩上的大氅,颇有些诧异地走了过去。
“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在闭关吗?
柳长归一身描金边的黑氅,绒毛堆叠在肩头两侧,他伸手,给谢槿奚也温了一杯酒。
几乎苍白到快要透明的一双手。
谢槿奚心里一慌,目光便牢牢定在柳长归的手上,甚至颇有些大逆不道的伸手握住去感受了一下温度。
温热的,和他的体温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