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和擦着手上的血迹,放下毛巾的瞬间,双腿忽然僵住。
地毯的灰色快速抽离,迅速填补上白色,汇聚成方形地砖不断扩展。
20平米的封闭卧室,数不清的元素累叠组合,以极快的速度延伸出空旷视野,形成宏大的城堡式建筑体。
他咋舌:“这,什么情况?”
食指推了推眼镜,他抬起头。
随着微风带过,明媚光线迅速占领整片广场,衬得整个建筑体十分瑰丽漂亮。
“砰!”身后传来重物摔地的声音。
他动了动略微麻木的双腿,飞快转过身,和翟子安一同小跑过去。
大床的位置变成了地板砖,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直接摔在地上。
‘床头’变成了一尊白色人形雕塑,高大男人手中捧着一束薰衣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傅正卿面色灰白,双臂摊开,直挺挺躺着。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空方向,表情略微怔忪,随后好似很不在意地感叹:“天气不错,居然出太阳了。”
“身体怎么样?”翟子安俯身,抓住他的手肘,问,“能动吗?”
“能。”傅正卿抬了抬胳膊,“扶我起来吧。”
这时,顾安和也已经到了,他在右侧蹲下,抓住傅正卿的手肘,问:“刚才两条腿好像被固定住一样,你们有这感觉吗?”
“有。”翟子安一边配合着站起身,一边看向教堂方向,“这是桑切斯教堂吧。”
他们站在离正门大概十米距离的位置,跟李景熙那边不同的是,右下角的小门没有开。
“是的,”顾安和说,“我去过一次,但我对宗教方面没太大兴趣,所以印象不深。”
傅正卿借着两个人的力量起身。
虽说伤口已经愈合,被红缨枪扎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应该是心理作用吧。
脑海里拂掠过躺在床上的画面:彼时他浑身无力,一股热浪袭来,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要被烧死。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因为恐惧死亡而醒过来。
那状态有点像即将冻死的人。
此刻,身体沐浴着温暖阳光,难免心旌微摇。
他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
对他们来说,眼下并不是一趟诗情画意之旅,因此,相较于无相界变化无常的状况,身体上的任何病痛都显得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