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数次起过这个念头:我们该怎么办,以后的出路在哪里?
这一次,当这个念头再起来时,她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痛恨现在的处境。
“别想太多。”
李景熙收回视线,看向顾安和。
镜片后的瞳孔里散射出平静的光芒,顾医生笑了笑,宽慰道:“不管他们针对谁,我想我们还是得继续往前走。”
“你说的对。”李景熙落了一下眼睫,决定和顾医生讨论刚才想到的问题,“这个无相界,前期通过选拔进来很多人,自从谭老师进来后,无依无靠的人明显增多了。”
她提出疑问,“她之所以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是不是想引导他们走出困境?”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顾安和说。
“你这个答案,不是自相矛盾吗?”李景熙有点茫然。
顾安和解释:“现在的家庭结构不稳定,导致很多人在孩童时期,无法从成年人那里得到正确引导,教育工作者很难做到寓教于乐,文艺作品又只起到了满足人类浅层需求的作用,这些隐藏的问题需要时间慢慢去调节。”
李景熙点了点头:“我跟她聊过,她给我的感觉很真诚,我相信她真的想为这群人做点什么。”
她问,“所以你怀疑她的点又是什么?”
“我没见过她,”顾安和说,“所有关于她的形象,都是从你、安硕、泽洋那里得到的,甚至可以说不是你们,而是她身边的人,比如,超市夫妇,袁惜文……”
他停顿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她的形象,大部分是用文字和语言织造出来的,甚至抑郁症,都有可能是她叫人编造的。”
“她在你面前的样子或许是真实的,但只代表那一刻的真实,至于她到底藏着什么目的,我们并不知道。”
“更何况,她故意把我们引入这里,让我们和那群人对着干,这一招就充满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李景熙垂落眼睫,恍然:“我们也可能只是她利用的一环。”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顾安和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去找正卿他们。”
此刻,已是菜市场恢复后半个小时,三人绕了一圈,来到汽车旋转车道。
安硕握着一把黑色龙刀,德安艺术学院用过的那一把。
秦泽洋手中是一支经过改造的C-317步枪,他直接把一米多的家伙扛在了肩膀上,每走一步,枪口便轻轻往下颤动。
傅正卿站在两人中间,跨过横在前面的粗口径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