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睿达缓缓地放下了枪,朝身后两个人做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两名警察也放下了枪,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松懈下来。
他眯着眼睛,问:“你不怕自己会被认定为杀人凶手?”
“说不怕是骗人。”傅正卿笑了笑,他这幅表情实在不像在害怕,“我都不知道死者是谁,在逃出地下室之前甚至不知道她会出现在那里,我刚来义城分公司,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想做出点成绩来给我爸看看,推新规的过程中得罪了不少老人,上次厂房坍塌你们也有记录,虽然证据不足,但你们心里应该都有数。”
他停顿了一秒,“有现在这个契机也好,说不定在你们的帮助下,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冯睿达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你的意思是有人设局害你?”
“没证据的事不好乱说,”傅正卿喟叹一声,“我终究是年轻了一点,玩不过他们,这种招数说实话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尸体报告出来没有?你们总能从凶手的手段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冯睿达拧起眉。
傅正卿的所有反应里面确实表现出了一种不知情,如果杀了人,提到死者的时候,杀人者脸上总会有一丝细微的变化,愧疚、害怕。
他不仅很坦然,他甚至可能不知道死者的死法。
如果他是装的,那么这个人的城府得有多深,但他真有这么厉害的话,又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种无法脱身的困境。
法医的判断结果,说实话,连警察内部都没办法说服。
冯睿达松开眉,往前踱了两步:“死者叫苗青岚,是一名记者,已经失踪了半年,她当记者的时候,曾经报道过你爸爸的丑闻,你作为他儿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不知道。”傅正卿的表情很淡漠,眼神里一丝波澜也没有,“我爸的私事我不过问,我大学毕业就被送到了国外,回国以后我就被派到了义城分公司,海圣那边我只在过年的时候回去过。”
“你爸最近不是认了一个儿子回来吗?你没有危机感?”
傅正卿仰头看着天空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没有。”傅正卿很耐心地剖析自己的内心,“即便他认了儿子回来,傅家的财富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除了公司业务,染御涉及的行业太多,很多小公司虽然看起来不出名,但说不定背后都有染御的资金,有了资金当然就要塞人进去,所以,我会在乎一个傅阳泽吗?”
“但你不能否认董事长对公司的权力很大,你就不怕他把所有权利下放给傅阳泽?”
傅正卿换了两只脚,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一个庞大的家族,利益盘根错节,除了姓傅的,还有一班当初帮着我爷爷创立事业的阮家人、季家人,我妈那边虽然没什么权利,但在傅家人的眼皮下动了多少利益,没人能算的清楚,我爸一个人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