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却让她心如寒灰。
“这番话,朕不想再听第二遍。你安心待在朕身边,朕会好好补偿你。”当时的他如是说。是好言相劝,也是无声警告。
至今他那番都似锥子般一字字钉在她的心口。
她犹记当时不敢置信的抬头,便对上他沉沉投来的深不见底的眸光。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侵略,灼烈。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还要在她身上索取剩余的价值。
因而也注定了她,此生再也走不出这座皇城。自踏进这里起,这座皇城便注定是她的埋骨之处。
她长久的沉默终是让他的耐心耗尽了。
在朱靖看来,此刻她的沉默便是无声的抗拒,大概便是她给出的答案了。
“如此也好。”他声音沉顿,分不清此刻是失望多还是不甘多些。
他无声打量着她,目光里带出了沉郁的压迫感。稍顷,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你的答案朕知了。贵妃,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
语罢,他缓缓站直了身,无甚表情的拢衣系带,转身抬步就走。
文茵恍惚的看着他沉步离去的背影,神志还在飘忽的想,接下来的他会怎么对她。晃了几个念头,她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随他怎么处置吧。这六年来,何止是他忍够了,她也受够了。
他揭开毡帘,外间的烛光就透了进来。
暖阁房门外,有人无声跪在朦胧光影里。
文茵一个激灵回了神。
“圣上……”
她跪在榻间,抬眸凝视着他的方向,唇瓣微颤。
朱靖要踏出去的步子一顿。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来。
文茵赤足下了榻,缓步朝他走来。她停步在他身后半步处,手指在身侧蜷缩几息后,就慢慢抬起,拽住他的衣袖慢力往后拉。
他的目光由她清莹姣美的面庞上,落到了她拽扯在他衣袖上的柔白手指上。须臾,他由着她的力道朝后收了步子,重新放下毡帘。
“圣上提起从前,臣妾一时情难自控……”她苦笑一声,语声艰涩:“圣上难道连这点反应时间都不给臣妾?”
她此刻软化的迹象明显让朱靖的眸光也随之缓和起来。
“是朕不好,是朕心急了。”
他抬手去抚她的脸,她却咬唇将脸冷冷扭过一旁。
朱靖怔忪,随即面上的沉抑之气稍散。比之从前她或是虚与委蛇的服从,或是虚情假意的婉拒,此刻她这副清高倔拗跟他置气的模样,反倒更让他来的顺心。起码说明,她试着在他面前卸下伪装,试着去改善他们的关系。
“朕向你赔个不是。”他嗓音低沉,指尖压了压她唇:“松开罢,再咬下去又该渗血了。”
皓齿松了唇,文茵却依旧是偏过脸,不与他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