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平时熟读兵法,能以客初从刘邦,足见其身份,与樊哙、周勃等人出身大不同。
或者说高邑和刘邦的大红将军话不投机,没有多少共同的话题,故而很早成为将军,却一直没能得到重用,未能如曹参那样位列要位。
那个时候高邑觉得刘邦太俗,只与屠夫、贩缯、吹鼓之人为伍,不能欣赏雅士,有点郁郁不得志。
后从韩信涉西河,伐诸侯,逐渐对韩信有种很奇特的看法。
击西魏捉魏豹,用的是声东击西,高邑能理解,这是兵法上有的。
可背水列阵,反其道而行之,高邑不服,还说破赵之后再吃饭,更加不服气。
因为他读的兵法上明明写着,行军布阵当右边和后背靠山,前边和左边需临水,韩信的做法完全违背兵法,这是不可取的。
高邑甚至认为能击败西魏军,俘虏魏豹,多半是曹参的功劳,和韩信这个外行似乎关系不大。
可现在不得不疑惑,毕竟用兵之人更讲究事实依据,事实上韩信真的大破赵军,还斩杀陈馀,高邑不得不问出此疑惑。
高邑的话立刻得到诸将的响应,诸如孔聚、陈贺等皆有此问。
韩信道,“此亦在兵法中……”
言止于此,诸将面有讶色,只听韩信下面的话,“只是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曾言‘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平素未有机会训练诸位将士,非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必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如予之生地,皆走(逃跑),宁尚(怎么)可得而用之乎?”
韩信所率的汉军,在汉王刘邦看来是精兵,尤其是张耳所率的三万兵马,可在韩信看来,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
尤其是他认为的训练,如同驱市人而战无异,否则也不会在彭城大败于项羽的三万精兵。
想用他们取胜,不易。
韩信知道曹参善于带兵,故而在伐西魏时,一些硬仗就交给曹参,灌婴善于骑兵,就将西魏骑兵交予灌婴对付,如此在韩信的调配下才取得胜利。
可攻赵不同,曹参不在,灌婴也不在,只能另行其道。
闻言,诸将皆服,“善,非臣所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