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齐尔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信。”艾达没有动,任由萝拉帮自己整理衣服,“信送出去了吗?”
“谢尔盖已经出发了,晚上就能到英国。”萝拉答道,“可是,这封信如此重要为什么只让谢尔盖一个人去?若是他被阿兰他们发现,或是被抓到了怎么办?”
艾达望向窗外,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她说:“我相信谢尔盖的身手,也相信他绝不会背叛我。”
若是真的被萝拉不幸言中,阿兰发现了孤身前往英国的谢尔盖,或者谢尔盖认为维达命不久矣而选择背叛,无论是哪种都没关系。
因为谢尔盖手中的信也是假的,做戏要做全套。
这场春雨下下停停,一直到两天后才完全停下。
雨后的凡尔赛有着别样的魔力,玫瑰庄园里也传出了众多罗齐尔等了很久的消息维达终于咽气了。
治丧委员会在阿兰罗齐尔的牵头下瞬间组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张罗着葬礼的一切事宜。维达罗齐尔是在午夜时分停止呼吸的,清晨时治丧委员会就打算出殡了。
庄园里只有罗齐尔家的人,几乎全都来了。没有朋友前来吊唁,因为没来得及通知罗齐尔以外的任何人。
就好像见到这些外人,会让停止呼吸的维达诈尸一样。
宽敞的大厅里,维达罗齐尔被安置在早已备好的棺木之中,罗齐尔们围了一圈默哀、悼念。可是这些人中却没有多少哀伤的情绪,他们都被阿兰的许诺蒙住了心,被黄澄澄的金子迷住了眼。
阿兰是最后一个来,他身边跟着一个身高与腰围一样的壮汉。那是他最为信重的罗齐尔,普雷斯罗齐尔。
悼念结束,维达的棺木被抬上马车,一路驶出玫瑰庄园,驶向罗齐尔的家族墓地。
与同为纯血家族的莱斯特兰奇不同,罗齐尔的家族墓地不在拉雪兹神父公墓,也不在其它有名的墓园,罗齐尔的家族墓地就藏身在凡尔赛一座小小的墓园之中。
装有棺木的马车最终停在这片名不见经传的墓园,送葬的人群也跟着停下。
小小的墓园站满了罗齐尔家族的人,或是嫁出去的罗齐尔家的女儿。
艾达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围着,孤零零的一个人,好不可怜。达尼埃尔等人不被允许参加这场葬礼。
阿兰走向一个显眼的雕像,那是一位头戴花环的女子,脚边长满了玫瑰,底座上刻了一行文字即便满是荆棘,魔力仍与罗齐尔同在。
阿兰将手放在雕塑上,接着他后退了几步,远离雕像。
那头戴花环的女子突然从雕像底座上跳了下来,石头底座轰隆隆的分开,露出一条宽阔的石阶甬道,一直延伸到地下。
棺木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扶棺的人都是阿兰罗齐尔精心挑选的。这些人将会和他一起送棺木进入墓室,完成整场葬礼的最后一个步骤。
“崔斯特,虽然今天之后你将与罗齐尔再无任何关联,但我仁慈地准许你一起进入墓室。”阿兰罗齐尔说道,高高在上,就好像是在可怜艾达一样。
“不过,按照祖训,你要解除武器才可以进入。”阿兰说道,“不必有什么怀疑,我们也是如此。”
“好。”艾达说道。作为维达的直系亲属,她本来就该进入墓室。
令在场众人觉得有些诧异的是,艾达没有走向搀扶蒂埃里的亨利这两支素来交好,而是走向了埃克托一家。
艾达拿出自己的魔杖,她问道:“埃克托,我现在还可以信任你吗?”
埃克托与他满脸跑眉毛的父母不同,他神色哀戚,显然是真的为维达的离世而悲痛不已,尽管他与维达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厚。
埃克托抬起头,他有些不解,不解艾达为什么会选择他。他重重地点头,伸手接过紫杉木魔杖,说道:“无论如何,我等你出来。”
艾达笑了笑,只是她并没有任何笑意,似乎只是想笑一下。
“我也要进去。”蒂埃里说道,声音虽不大,但在场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并非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真论起血缘亲疏,蒂埃里比艾达还要亲近几分。
“当然可以。”阿兰罗齐尔喜出望外,“还有谁要一同进入吗?”
墓园里的罗齐尔一片沉默,没有人想要进入深藏地下的墓室。他们只想坐着收钱,而不想参与这趟浑水。
抬棺的六人当先走上石阶甬道,樊尚也在其中。阿兰紧随其后,艾达稍稍落后了几步,在他俩之后则是走路颤巍巍的蒂埃里。
蒂埃里将魔杖交给了亨利保管,他没让亨利随他一同下去。这是他能为维达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他不想拉上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