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忽然将她轻轻推起,紧握着她的手,神色变得格外郑重:“玉皎,答应祖母一件事好不好。
嫁长屹君,唯有嫁给他,祖母与你父亲,才能安心啊!”
“祖母……”陈玉皎眉心顿时皱起,她才回到陈家,并没有想过这么快又成婚。
可老祖母忽然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玉皎儿……祖母懂你的心思。
你将满腔热爱,全给了战寒征,如今你心里已经只剩下朝堂之事。
此生……你恐怕都不会再爱他人了。”
当一个人为爱飞蛾扑火、却遍体鳞伤后,会变得像穿山甲那般,长出一层厚厚的铠甲、盾牌,再无可能去爱人。
祖母咳嗽着说:“既然不会再爱人,嫁一个爱你之人……咳咳咳……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才是最好之归宿啊!”
长屹不会欺负她,甚至会用这一生来呵护她。
唯有这样,即便陈家真折戟沉舟在这战乱中,玉皎,也不至于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陈玉皎敛眸,还未说话时,外面忽然传来夏蝉的声音:
“小姐,长屹君忽然送来信,邀您去京外清水庄园。”
陈玉皎眉心蹙了蹙,大师兄忙完事宜,回来了?
老祖母推她:“快去吧……咳咳咳……小皎儿,认真考虑下祖母说的话。祖母不求你出人头地,也不要你撑起陈家,祖母只想看你幸福安好,有人呵着护着……咳咳咳……”
许是真的在意,一句话说起来她都很累,又剧烈地咳嗽。
“好。”陈玉皎只得暂时应下,离开房间。
在她走后,老祖母撑着床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她走远,才一溜烟坐了起来。
“遭罪喔,装咳嗽嗓子都装难受了,这不省心的孩子!”
长屹苦苦等她七年,七年,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啊!
长屹,是世间除了他们之外,唯一一个爱她至深、会豁出命护着她的人。
眼下她的局势那么困难,她和震岳帮不上忙,怎能真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艰难独行?
让她嫁给赢长屹,也不是害她,当年她若嫁得是赢长屹,绝不会受那么多苦!
而一路上……
陈玉皎本来就对老祖母心有愧疚,加上老祖母年纪也的确大了,她并没有怀疑。
祖母教过她的,怀疑谁都不能怀疑自己的家人,家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她脑海里尽是各种沉思,许多的思绪、想法,在凌乱的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