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厉,那位帝王,还端庄在高台之上。
其黑色厚重的繁复龙袍,龙纹闪闪,冕珠未动,全场沸腾之声尽收他耳中,他依旧不动如山。
显然,没有任何一个声音能够打动他,能让他收回决断。
甘老奉常看着,硬是拼命挣脱开那人的桎梏,走到大殿中央,带头跪了下去:
“请君上三思啊!为华秦之稳固三思!”
“密谏铜匣可设,但三公之制度不可破!御史台生杀大权不可予!”
“重用女子,有悖朝纲!是为好色亡国!”
“架空官员,是为无情无义,薄情寡义!寒臣民之心!残暴专政!”
“滥用生杀大权,是为暴戾无道!”
“君上,万万不可成为暴君啊!当博采众议,善待百官黎民,以仁治天下!”
文武百官也齐刷刷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呐喊:
“恳请君上收回成命!不可沦为世人口诛笔伐之暴君!”
言下之意,便是说赢厉此举,等同于是暴君!昏庸无道!
字字句句,全是反对。
放眼望去,朝堂上跪着的乌泱泱一大片,几乎无一人支持其改革。
宗肃、战寒征、周内史三人倒是未跪,但在此等情况之下,亦无从多言。
毕竟赢帝所宣之事,的确亘古未有。
御史台先斩后奏这个决策,他们暂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利朝政之举。
陈玉皎坐在那里,看着全朝堂的反对,微微蹙眉。
恐怕这么多年来,赢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踽踽执政。
文武百官看似臣服,可赢帝之雄才大略,是迄今为止从未有人做过的创举。
每次他所提出的方策,势必遭到口诛笔伐。
这些文武百官或许并无过错,多数心中亦怀着对朝堂的忠诚与担忧。
可、他们跟不上赢帝的思想,也无从理解他深邃的用心与宏大的愿景。
帝王,向来高处不胜寒,向来承受着他人所不懂的孤寂、非议。
陈玉皎敛了敛眸,曾经祖父与父亲在时,还能帮着赢帝分忧。
如今,她害得赢帝独自执政七年,给他备的礼物,也应当赠出了!
陈玉皎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手中微动。
忽然,立着的周内史激动地道:
“天呐!那是什么!”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惊雷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