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外官道上,几匹快马风驰电掣,一入城就朝着北王府方向奔去。
北辰砚一马当先,面无表情,却难掩眸中急切。
阿守颠的都要吐了,“主子这是要累死马,颠死人啊。”
“再坚持坚持,就要到家了。”玄枫安慰着阿守。
“我这可怜的小身板。”阿守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
“吁——~”
北辰砚突然勒马。
身后几人也连忙拉缰绳。
马儿四蹄扬起,发出刺耳的嘶鸣。
“那是府衙的人吧,他们押的什么人?”玄枫打马上前,望着迎面走来的队伍。
“去看看。”北辰砚吩咐。
玄枫打马过去,同为首那人交谈了几句,脸色难看的回来。
“怎么回事?”北辰砚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在被押的那群人中,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姜玄祁!
玄枫低着头,有些吞吐,“来人说,二少夫人在一家酒楼接见了林二小姐与姜玄祁,谈话中被姜玄祁刺杀,危…在旦夕!”
北辰砚瞳孔骤缩,心脏都顿住了跳动。
玄枫只瞧见一抹残影,从眼前掠过,抬头就已没了北辰砚身影。
阿守脸色凝重,对府衙的人沉声命令,“将人押走,严加看管,不许出任何差池。”
天要塌了!
阿守心中想着,余光瞥见玄枫脸色复杂,打马过去,“在想什么?”
“再想或许老天都在助主子。”
这话,他是不敢当着北辰砚说的。
林思棠伤口被包扎的很严重,被孟珏带兵护着上了马车回北王府。
浩浩荡荡的队伍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街头巷尾站满了观看的百姓。
“姑娘,您还好吗?”知书红着眼圈。
“一点小伤罢了。”
“可您脸色都发白了,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姑娘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肩膀确实很疼,林思棠忍着冲知书笑了笑,又见奂月背对着身子不动,似乎在抹眼泪。
“奂月。”
“少夫人。”奂月低着头应声。
“是不是在担心二公子罚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奂月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她只是觉得,二公子能娶到二少夫人,真是三生之幸。
突然这时,马车在岔路口停住。
林思棠能听到有马蹄声在缓缓靠近。
“孟珏,怎么回事?”她问。
外面并没有响起回应。
知书掀开车帘往外看去,白着脸缩回了脖子。
“姑…姑…姑娘。”
林思棠一愣,隐隐猜到了什么。
马儿嘶鸣伴随着衣袍簌簌声,下一瞬车帘被掀起。
刺眼的阳光照亮了车厢,不知是刺的睁不开眼还是心虚,林思棠双眼紧闭,虚弱的倚在车壁上。
她能察觉到凝固在脸上的那道灼灼视线,阴沉又凛厉。
睫毛颤了颤。
“二…二公子。”逼仄狭窄的空间加之摄人的庞大威势,令知书,奂月喘不上气。
“回府。”他声音平静的可怕,没有丝毫的起伏。
帘子被放下,光亮重新遮住,林思棠暗暗松了口气。
马蹄声不紧不慢的在马车旁响起,如小锤子在她心口一下一下的敲。
马车在北王府门口停下。
车帘掀起,林思棠被突入而来的光亮刺了下眼,眼皮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清冽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一双温凉有力的手稳稳托住她腰身,将她抱离了马车。
夏日灼灼,阳光绚丽。
林思棠却不敢睁眼,耳边是男人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杂乱却没有任何交谈的脚步声,都宣示着此刻气氛的冷凝。
她不看,都能想象到他此刻脸色有多么阴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