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辰砚也在府中,想来她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
不一会儿,张言儿就被知书引进了屋。
林思棠抬眸看去,一怔。
如今的张言儿竟是与初回青州时大不相同。
只见她穿着一袭浅粉色广袖流仙裙,裙上由金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花纹,发间簪满了时下兴起的珠花,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每走一小步都流光溢彩。
肌肤也细腻了许多,柳眉淡扫,妆容不轻不重,遮住了些许英气,更添了几分美艳,与那些养在深闺的闺秀相差无几。
只是那步子走的委实有些……一言难尽。
想必柳氏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见过小嫂嫂。”她福了福身,立时环佩叮当作响。
林思棠往她腰间的赤金铃铛上看了一眼,脸色古怪。
她怕不是将家中的妆匣子都插戴身上了吧。
“张姑娘客气了,坐吧,知书,上茶。”
张言儿抚了抚裙摆,在林思棠右侧位置坐下。
那是家中亲系才该坐的位置,客位应在左侧。
林思棠扫了一眼张言儿那张理所应当的脸,并没有言语。
“小嫂嫂这茶是皇城带来的吧?”
林思棠笑笑,“这你都能尝出来。”
张言儿也笑了笑,“小嫂嫂知道金贡茶吗,辰砚哥哥向来只喝那个,其他一律不沾。”
“是吗。”林思棠扬眉,“倒是不曾听说,不过昨夜里,我瞧着他喝这茶时,也挺喜欢的。”
昨夜?
张言儿面色一僵。
深夜喝茶,除了是剧烈活动后口渴还能是因为什么?
林思棠瞥了眼她神色,似笑非笑的抿着茶,“张姑娘今日过来,莫不是同我闲聊的?”
张言儿此时也恢复了平静,笑道,“当然不是,我今日是来看望义母的,却不小心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不放心,才拐了个弯来走一圈。”
“辰砚哥哥呢,是不是又跑出去喝酒了?如此下去可不行,会伤了身子的。”
话是如此说,眼中却藏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林思棠垂眸盯着杯盏中浮沫,并没有言语。
见此,张言儿心中高兴了起来,“小嫂嫂,说来这事也不怪辰砚哥哥,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义母更是整日盼着儿孙绕膝,你怎么能……瞒着大家喝避子汤呢,也不怪辰砚生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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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讥嘲笑话她来的。
林思棠抬眸审视的看着她,眸子眯起,“此乃我王府家事,张姑娘是怎么不小心听到的,说来听听,回头我也好收拾了那些碎嘴的奴才们。”
“呵,都人尽皆知的事了,小嫂嫂还能全都打杀了不成。”
林思棠眸子沉了沉,据她所知,北辰砚对所有知情人都下了封口令,王妃也不可能散布出去丢自己儿子的脸才对,那又是谁传扬出去的。
正沉思着,张言儿声音再次响起。
“辰砚哥哥是个什么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小嫂嫂这次怕是伤透了他的心,很难再找补回来了。”
“往后这日子,怕是难过喽。”
她的幸灾乐祸与开怀已经毫不遮掩。
林思棠轻轻一笑,“那依张姑娘所见,我当如何解困?”
“小嫂嫂是在请教我?”
林思棠点了点头,“姑娘不是同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想来你是最了解他的了。”
张言儿静静看了林思棠一瞬,暗道这女人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如今怎么就犯蠢了呢。
她凭什么以为她会帮她,难道她不知她恨不得她立即死了才好!
“辰砚哥哥自幼就是个十分骄傲的人,你这次行为触及了他逆鳞,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不过……我倒是有两个折中的法子,就算辰砚哥哥厌弃了你,你往后也能有个出路,不至困死于此。”
“哦?张姑娘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我待会儿就奉上大礼,好生谢谢你。”
张言儿头颅昂了昂,清了清嗓子,“这事说来也简单,如今辰砚哥哥虽厌弃了你,但毕竟你是皇上赐婚,休不得,可墨香居就你一个女人,若是你贤淑些,主动给辰砚哥哥娶房侧夫人,纳几个妾室,他许会念及此,心软给你片立足之地,也不一定。”
“娶房侧夫人?”林思棠挑眉,“纳妾我能理解,但侧夫人是怎么个意思?”
张言儿面色不耐,“都说了,辰砚哥哥厌弃了你,往后定是不会将中馈交予你,自然当娶一个侧夫人取代你的地位权利。”
“难不成你还接着做手握大权的少夫人不成。”
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