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她才从锦被中露出头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心中突然升起丝丝寂寥,那是自她长大后,从未有过的感受。

“少夫人可要起身?”奂月在北辰砚离开后进了屋。

“不起,我想在睡会儿。”林思棠翻了个身,抱着锦被面向里侧。

以往在林府时,她就很喜欢睡懒觉,并不是有多困,而是偌大一个府邸,没有人会记起她,也没有人会去陪她玩,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她每日都是在孤独与沉默中度过的。

相比起来,睡觉就很容易打发时间,闭眼睁眼,就是一个上午,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闲的发慌去伤春悲秋。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知书侍候她起身完毕,奂月也已摆好了饭食。

“梧桐苑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奂月给她盛了碗莲子银耳羹,边回,“奴婢今早派人去过一趟,世子妃一切都好,并无什么不适,大夫也都守在梧桐苑,少夫人放心。”

林思棠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吩咐知书,“你待会儿去寻管事,让他打扫出来一个雅致些的院子给那些大夫居住。再去我的小库房取些银子送去梧桐苑分给他们,让他们费费心,委屈些日子先住在府上,有备无患。”

“是。”

“等等,你将知夏也带过去,她懂药理,大夫不好日夜待在梧桐苑,夜间有她守着,也放心些。”

“是。”

知书走了,林思棠在奂月的规劝下喝了半碗羹就吃不下了。

“是不是饭菜不合您胃口,奴婢吩咐厨房换换花样,您可有什么想吃的菜色?”奂月温声询问。

“没有,只是今日不怎么饿。”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枝叶茂密,绿油油的花草树木,勃勃生机让她憋闷的心情疏朗了不少。

奂月眨了眨眼,“少夫人可是想公子了?”

林思棠心都漏跳了一拍,耳根发红,“没有,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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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刚走,她怎么会想他呢,不让人笑掉大牙。

奂月遮住眼底笑意,认真的道,“从少夫人嫁来,公子在府中待的日子比以往半年都多,以前连王妃都总埋怨见不着公子人影。”

林思棠回头,“以前他很忙吗?”

奂月摇摇头,“和如今差不多吧,以前除非事态紧急,否则王爷与世子爷都是不让公子上战场的,公子专门负责处理青州政务,可他事事总爱亲力亲为,每日都忙的很。”

自少夫人嫁来,公子是清闲了,忙的不见人影的换成了玄枫他们几个,她如今都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玄翼了。

她却生了几分好奇,“青州政务一直都他自己在处理吗?”

“是,王爷不管这些,世子爷除了打仗就是陪世子妃,更指望不上,政务就都落在了公子一个人身上。”

“哦。”林思棠点点头,思量的却是北辰砚同北辰墨的兄弟关系竟好到这般地步。

政务,代表的是掌权者,北辰墨身为世子,却将青州官员更迭,政策制度和治理都交予了北辰砚。

若是放在皇城那些贵族中,许早就被兄弟夺权架空了,世子之位都保不住。

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如何比得上高居庙堂,指点江山的皇帝权力大。

“所以少夫人不用着急,公子定比您还心急,事情一结束就会火速赶回来了。”奂月大着胆子揶揄她。

林思棠正要嘴硬,知秋匆匆进屋,“少夫人,王妃来了。”

她一怔,与奂月对视一眼,该不是为了昨日之事,来替张言儿算账的吧。

北王妃已进了院子,林思棠忙快步迎了出去,笑盈盈行礼,“母妃怎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您说一声,儿媳去安寿堂看您就是。”

“没什么大事,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来看看你好些没?”她视线在林思棠脚上顿了一瞬。

昨夜北辰砚刚给她涂了药,确是有些伤口裂开了,说不疼是假的,不过比起一开始已经好许多了。

“劳母妃亲自跑一趟,都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