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心疼妈妈。”
这才几天的时间,苏母就已经瘦了好几圈了,以前的双下巴消失不见,如今只剩下尖尖的下颚,眼睛肿的就像核桃一样,偏偏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守夜。
苏母的兄长早早的去世了,两个舅母的性格泼辣不好相处,压根就不乐意把苏母当成亲人看待,她这几年来只剩下外婆一个,如今外婆去世了,她就再也没有了娘家。
苏父看着越发沉默寡言的妻子,对着长卿说:“你妈妈现在只剩一下咱们父子俩了,我不管你以后多忙,都要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她。”
长卿看着忙碌的亲戚们,那欶赖的雪落在了她浓秀的眼睫上,好似沾了些阳春桃花的玉露,手指放进兜里面,摸到了那个有些腐烂了的苹果。
外婆总是舍不得吃,每每都要留到烂了以后,才会惋惜的扔掉。
长卿知道,这是外婆特意给她留的。
如同这世界上的千千万个长辈一样,特别是从贫穷年代过来的老人们,总是有着一种自我牺牲奉献的想法在。
他们总说:“乖乖,这是妈妈特意为你留的。”
“看看你们现在生活条件,再看看我们那时候过的日子,别说吃什么鸡鸭鱼肉,甚至有人还在地里面抠别人种下的包谷种子吃的。”
也有令孩子窒息一般的话:“爸爸妈妈都舍不得吃,都是留给你的。”
是敲打,是羡慕,也是畸形而热烈的爱,让孩子压抑又想逃避,总会觉得是自己的出生才让他们的生活变成这样。
所以那剪断的脐带, 打爆的电话, 怒摔的门, 我用一生在和她说再见 她却用一生和我说路上小心。
那个腐烂的苹果长卿舍不得扔,放了很久很久,终究还是烂掉了,直至扔掉的那天,一股想哭的冲动瞬间涌上了心头。
外婆,去找她其他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