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贺霖有没有放下,他也从来不在大家面前谈起这个话题,唯有偶尔的一两句酒醉之言,没有逻辑,没有任何起因,那张平静的面容破裂,染上了痛苦的神色。
酒醒过后,大家也只是默契的不提这件事,而是扯到其他的话题上,笑着说要在毕业之前,让整个316的人都脱单。
不过一看到长卿,众人又歇了这个心思。
反倒是赵屹川状似无意的问过长卿:“前两次来咱们学校找你的那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高中毕业以后,祁瑶除了平时勤学俭工以外,遇到个有着好几天的假期,总要跑到长卿的学校来看看她,和她说自己在大学里的事。
谈起自己大学生活的祁瑶神采飞扬,眼里带着十几年都没有过的光。
祁瑶说:“每当我想摆烂的时候,过来看看你,就有了动力,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觉得这个世界无聊的很,但如果世界上还有你这么一个人,无论你在不在面前,终有着一种身有靠山的感觉。”
对于赵屹川的问题,长卿注意到每次祁瑶过来赵屹川都盯着祁瑶看,只是说:“别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一定让你去医院躺上几个月。”
祁瑶和赵屹川不合适,赵家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人,而且赵屹川以前就是花花公子,前任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长卿也不想祁瑶受到任何的伤害。
就像赵屹川说的那样,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还要冷得多,长卿本来想在一个月之内把自己的课题结束,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拿着瓶子的手微微一颤。
“妈,你刚刚说什么?”
苏母带着沙哑的声音说:“你外婆昨晚上走了,走的时候她的被子里还放着全家照。”
“她活着的时候最疼你,你向你们老师请个假,回来送送你外婆。”
长卿默默的嗯了一声,然后起身交代好实验室的事情后,又买了最快的车票。
她站在办公室外头,听着簌簌的雪声,总觉得心头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给压住了,脑海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外婆那张苍老又慈爱的面容来。
想起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老房子前,穿着里一层外一层的衣服,看着外面铺满了雪的瓦,像是等待着她的孩子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