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娘蹲下身来,帮这姑娘将左脸一旁的头发拨开,露出了一块覆盖了半个额头的胎记,然后将唇汁一点一点的抹在了姑娘染了血的唇上。
“阿丑,很好看。”
阿丑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笑了笑,以往因为脸上的胎记她极为的自卑,连走路也低着头,更别说涂抹胭脂。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学着其他人用胭脂水粉,画的不伦不类的,周围的小孩笑成了一团拿着石头砸她,更是给她取了一个阿丑的外号。
渐渐地,她的名字被所有人遗忘了,连父母也开始叫她阿丑,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碰过胭脂水粉。
如今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有些曾经怨恨过的人也在战场上,将她和林家小娘护在身后,眼里带着一丝童真:“下辈子和你们做邻居,可以不叫我阿丑吗?我我想,我想听你们叫我的名字。”
然后慢慢的在林家小娘的怀里断了气。
其他人红了眼睛,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一直低着头驼着背的姑娘就这般死在了眼前,心莫名揪得痛。
阿丑平日里的存在感并不强,每天上山砍柴,然后回家喂猪喂鸭,就静静的待在屋子里,不怎么和人来往。
他们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张了嘴想要叫阿丑的名字,却发现早已忘却了她的本名。
“对不起啊,忘记你的名字,不过,等我多杀两个敌人,亲自去黄泉路给你道歉,下辈子,下辈子你做我妹妹吧,我这人混蛋,老是欺负你,唯一的优点也就是护点短。”
大概上了战场的人几乎都放下了彼此的恩怨,平时怎么恨,怎么怨,如今瞧见对方有难时也难免出手帮。
“大哥哥。”
“将军。”
长卿听到了一声微乎其声的声音,然后便听见了自己的副将喊自己,回过头望去,一个小姑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朝着自己的方向爬来。
落落,她怎么在这?
长卿神色变了一下,便看见小桃夭的父亲正抱着落落朝着自己的方向来,落落疼得脸上都是眼泪,手却死死的抓住自己背上的包袱带着。
“大哥哥,我找到你。”
落落一张小脸惨白无比,模样还是如同长卿昔日见她那般的乖巧,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被染红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