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当初是不是错了?”
清阳公主问了这么一句,没等身边的丫头回答,唇角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错了又怎么样,本宫是公主,是离国最尊贵的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但是清阳知道,唯有那个少年是不同的,那一场宫宴之上,她便窥得了少年眉间的几分不同京城养出来的其他人神色,那时便已然怅然若失,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接触,那一缕少女的心思在心中萌芽。
“公主若是不舍,可以和陛下说,寻个由头把徐将军召回京城,反正完成传来的消息里,瘟疫已经解决,土匪也已经平定。”
作为清阳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乐莹比谁都清楚清阳公主的不舍,看着阖上了眼眸的女子:“公主,不怕日后后悔吗?”
清阳公主没有睁开眼,秀丽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那又如何?”她像是告诉乐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一样,又喃喃自语的说:“那又如何,反正他也不喜欢本宫,即便是本宫插手救他他也不见得领情,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总比好过看着他对其他人呵护有加为好。”
说着说着,她沉默了。
房间也安静了下来,只有那缓缓升起的藤萝香蔓延,几乎到了乐莹以为清阳公主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见她微不可见的叹息声。
“其实,我又何曾不想救他,只是……”
只是什么?
乐莹不知道,她也是头一次看到公主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这些日子太子步步紧逼,甚至连二殿下母妃参与安非之死的事情也牵扯了出来,导致二皇子这一派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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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莹是从小跟在清阳公主身旁的,自幼她便知道,她家公主骄傲的很,从来不甘居于人下的,之所以帮助二皇子,不过在她年幼狩猎的时候陷入危险当中,二皇子为了救她伤了胳膊,两人在陷阱里呆了一天一夜才被救回来。
二皇子对公主也有几分兄妹情的,只不过随着皇子公主们都长大后,隐藏在皇家血脉里的某些东西也渐渐的觉醒。
乐莹只能看着清阳这段时间越发的憔悴,时常和幕僚在书房待到了深夜,即便是病了,依然是涂上了厚厚的胭脂增加血色,出现在人前时又是那个骄傲尊贵的清阳公主。
清阳公主冲着乐莹笑了一下:“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晚些时候,派人去请二皇兄过来。”
清阳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头,这是她儿时留下的毛病,每次一想得多了,脑袋总是疼得很,太医院的都拿着束手无策。
一个人呆着,清阳公主的思绪开始放空,她输不起,那个皇位只能是南宫哲坐。
换成其他一个皇子,都绝对不会留她一条活路的,后宫中的那些妃子本身对她的娘亲积怨已深,只不过她的娘亲死得早,这才没有出现什么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
又或者说,父皇对她母妃是有着感情的,但那点感情在皇权面前,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拿她母妃的死去扳倒当时的沈家,真是走得好一笔妙棋。
他知道母妃会出事的,可是他冷眼旁观放任,后宫的妃子们也大多数是因为家族利益进宫的,即便她们不想斗,也有着各种原因推着她们走。
有人想要权势,有人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清阳原本是不知道的她母妃的事,不过是在一日午后,她贪玩跑进了老皇帝批奏折的宫殿里,正巧老皇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调皮的走过去想要拿起毛笔在老皇帝脸上画,不曾想听到了老皇帝的梦喃。
他说他很想她的母妃,说他后悔了,当初察觉到了有问题为什么不多派点人保护她的母妃。
清阳公主就那般的愣在原地,眼里带着懵懂和惊恐,皇家的孩子都早熟,即便是她再受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