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随奴家来。”
长卿点点头,便没有说话,也无视那从各个船舶当中探出来的脑袋,从她到时,喧闹的四周便静了下来,个个像是围观猴子一样看着她,甚至有大胆一点的,还扭着腰朝她抛了几个媚眼。
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杀得敌人闻风丧胆,容貌又极为俊美,碾压京城的一众天骄,此番待遇,是他应得的。
到了里面,唱曲的姑娘站在远处,瞧见人来了,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琴弦微微的拨动,那江南的小曲也随之响起。
“祝贺徐将军大捷归来,解决了匪患,这几年来强盗湾的土匪猖獗至极,本官几次派人攻打都没有成效,实属令人汗颜,夜夜忧虑的难以就寝,幸好徐将军来了,还我宛城百姓一个太平。”
李知府倒了一杯酒先敬了长卿一杯,左右的人也开始恭维起来。
李知府笑着说:“本官已经写好了折子上奏朝廷,将宛的发生的事情一一如实禀告,定不会瞒了将军的功劳。”
“如今匪患已经解决,不知将军何时回京,我等也好早有准备,届时为将军践行。”
“只怕还需留些时日。“
长卿眉眼未抬,缓缓的笑了起来,船坊内挂着的灯笼内昏黄的烛火落在她凌厉的眉眼上,敛去了上挑眉梢带来的杀意,整个人显得温和了些许。
往日那冷漠肆意的徐将军,此刻忽的莞尔一笑,恰似春日碎冰般,晃的人猝不及防。
李知府看着她几秒,没有言语,而是默默的倒了一杯酒,看着酒杯中微荡的琼液难得发起呆来。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和十几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太像了,鲜衣怒马少年时,他忽的有些不想阻拦少年,变成自己这般功利的模样,内心也是极为不痛快的。
人不是每步都正确的,他也不想评判那时候的自己,但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对不起年少时候挑灯苦读的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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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委婉劝眼前的人见好就收,草草完成了朝廷的任务就赶紧离开,莫要太过贪得无厌。
“听说龙虎山上有着一些传闻,本将军还挺好奇的。”少年轻笑一声,眼眸微微垂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酒杯。
“听宛城的百姓说,大人多年以来一直坚持剿匪,也是在令人敬佩,前两年从龙虎山上下来生了一场大病,便有了什么鬼怪传闻。本将军在战场上看惯了生死,死在手里的人更是不尽其数,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冤鬼索魂的事。”
里面的殿下站在那狭隘的夹阁中,将船舶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目光微微落在了少年身上,少年举杯,袖子上带着的花纹行云流水,姿态卓然不羁。
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样,这人是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离开宛城的。
“可惜了!”
他缓缓的转身,黑色的长衫在灯火明灭间映的有些淡淡的光泽,腰间挂着一枚玉佩,那是他娘亲留下来的遗物,即便是在京城的皇宫当中,也找不出姐妹能媲美的。
长卿的听力极好,听到男人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了那个方向,只能瞧见那风流袅袅的衣角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人便是沈皇后的儿子,一个在宛城就能搅乱了整个京城池水的人,算是完成真真切切的土皇帝。
大概从即刻起,他们便彻底成为了敌人。
又或者说,她本身就和这些争权夺利的人就不是同一路的,那些人想要她的支持,得不到自然也不想把她推向别的阵营,便将她发挥最大的作用后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