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

哪怕游戏中也是一样，曾凡一板一眼行礼，然后仔细汇报了送别的过程，看到有什么人在，自己说了什么话，鲁国公的嘱托之词等等。

这些都是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可隐瞒，他不说也会从别的渠道传入皇帝耳朵里，反而会落个不老实的印象。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如实说出来，维持自己心里无私的一贯形象，让眼前的皇帝放心，哪怕仍然不放心，至少不能心存芥蒂。

外朝最大的靠山走了，皇帝又对自己态度微妙，更要维持好形象，一言一行都不能给任何人把柄，不知道有多少人拿着放大镜在挑自己的毛病呢。

好在从小奶娃开始就在表演，游戏里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除了宫女灵儿，还没有被人看穿过，早已经人戏合一了。

皇帝李演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满，和颜悦色道：“元载屡次在朕面前表扬你，言行功课皆为诸生之表率，你年岁也不小了，明天开始随朕在前朝听政吧！”

曾凡并没有盲目乐观，以为自己的环境就因此好转，他的听政真的只是听而已，和前朝诸位太子的待遇截然不同，既不会给他讲解，也不让他发表见解，连朝堂上的大臣都不给他介绍，只能听着他们的发言一个个慢慢认识。

好在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听我就听，不让说话就不说话，我就当庙里面的菩萨好了。

时间长了，朝中的大臣们不禁都对这个十几岁的太子刮目相看，别说这个年纪的少年，就是很多功成名就的大人物，都很难做到如此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每天上朝在皇帝边上的位子，笔直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不徐不疾不骄不躁，认真倾听不言不语，是不是走神不耐烦，下面几十个大臣都盯着呢，都能看出来。

扪心自问，换成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还能不能如此稳当？

那些一贯保持中立的大臣们，都不得不佩服起这个少年人来，态度开始不自觉往他这边转变，他本身就占据正统地位，表现又远超诸位皇子，跟着这样的未来老大当然更有前途了。

当然一些心思叵测的人除外，比如新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曹淑妃的哥哥曹贵，做梦都想着让自己的妹妹当上皇后，让自己的外甥当上太子，好光耀自家门楣，可惜老头子杜兼扳倒了，自己离目标好像越来越远，这个小太子声望倒是更上一层楼。

杜兼被皇帝摆了一道，被迫告老还乡，大臣们不是傻子，公道自在人心，加上太子表现确实无可指摘，位置无形中反而更稳了。

曹贵几次指使人鸡蛋里面挑骨头，想攀诬太子都没有成功，反而落得灰头土脸，连李演都看不下去了：我只是不想让太子风头太盛，你们也不能这么无中生有，往死里面坑吧，我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