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当家人李老倔蹲在门前的水井旁,耷了个脑袋,旱烟袋锅子从他那满嘴黑牙的缝隙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人们赶紧往屋里面望去,接着脸色煞白地又都跑了出来。
“真惨啊!怎么不穿衣服就死了呢,怎么还有伤呢!”女人们小声地嘀咕着。
“都怨你啊!天煞的东西,我说不换亲,你非要换,这回好了,怎么办啊!我的丫头啊!”女人不知是哭哪个丫头,反正,村里人看到一向隐忍的婆子第一次向自己的男人喊叫。
“得赶紧收拾收拾,要不然人家娘家人来了,不得了的。”
“把丫头赶紧叫回来啊!别人财两空了!”明白的人赶紧想着办法。
“婆娘们,赶紧给尸体穿上衣服,把脖子的伤处理一下,别让人娘家看见。”
紧张的收拾在进行着,女人们虽然怕,但热心肠的她们还是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新床上的红棉袄。
被卸下来的的女孩儿身体还有温度,赤裸裸地躺在带着大红喜字的床上,脸部扭曲着,很痛苦的样子,眼睛圆睁着,狰狞极了。
脖子上还有一块布在缠绕着,显见,是受过伤,也许被绳索又勒了一下,血已经殷了出来,好心的婶子连忙盖上了一张床单,映着满屋的红色使人浑身发抖起来。
“唉,年纪轻轻的,怎这么想不开啊!凑活着过呗!”女人们一边忙活着,一边惋惜地哭着。
临近中午,浩浩荡荡的娘家队伍来了,离村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哭声,村里的人都紧张起来,一场无形的战争要开始了。
看着昨天还如花似玉的闺女,转眼就人鬼殊途了。新娘的妈妈刚掀开蒙着的白纸就哭昏了过去,霍老三狠狠地揪住李老倔的衣领,怒目圆瞪,大声地说:“告诉我,你们拿我闺女怎样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不会善罢甘休。”
“亲家,你别激动!我们也不想这样。”李老倔小心地说着。
“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走了,你让妈怎么活啊!”悲惨的哭声使周围的女人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