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昏迷过去之后,孟泽安眼神晦暗,搭在膝盖上的拳头缓缓收紧。
没一会儿,酒店的老板娘端着酒水,推门走进来,“孟将军,你可以走了,记得按计划行事。”
孟泽安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背对着问道:“你们会杀了她吗?”
老板娘捻着手绢,笑出了声,“孟将军,你也希望她死不是吗?”
如此,孟泽安没再停留,推开门走了出去,朝外面站着陆知勉喊道:“陆大人,杨蓁不见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不见了?”
孟泽安满脸焦急,四下张望着:“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开了个门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陆知勉故作慌乱,朝暗中藏着的衙差招招手,“赶紧进去搜。”
一时间,整个酒楼变得乱糟糟的,酒楼对面的烤鸭店门口,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城门走去。
李乘云手中一只蝴蝶,闻香而动,扑闪着翅膀,追在马车身后。
孟泽安这个狗贼,还好他们从未相信过他,李乘云吐掉口中草根,带着兄弟追了上去。
……
城外,龙青山。
杨蓁缓缓睁开眼,眼前从虚无到清晰,一动手脚,铁链锒铛作响,才发现竟被牢牢地绑在了一具刑架上。
四周,一群身着黑衣的人静默而立,面戴黑巾,整个人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仿佛是一群没有灵魂的骷髅。
不远处,有一个人特别引人注目。
身量不高,脸上戴着一个精美的面具,手背上裸露的皮肤细腻如凝脂,优雅地捻着兰花指,轻轻拨弄着炭盆中的刑具,铁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杨蓁”戴着面具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爷在何处?你的时间不多了。”
杨蓁完全没有被绑在刑架上的惶恐,反而十分轻松地往后一靠,让自己舒服了一点,“北辰,我们总算是见面了。”
带面具的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动作未停,炭火因他的拨弄而更加旺盛,“看来你查到的东西,比我想的还要多一点。”
“或许,我该叫你陈北总管才是。”
当初陈朝盛说,他们没有见过北辰真面目,但是对方压迫感十足,手段变态,关键是手背上的肌肤二十年不见苍老。
杨蓁查先太子的时候,听皇帝说过,周从武还住在东宫的时候,身边有个太监总管叫陈北,因为染病,模样数十年,都是一如少年模样。
可后来,有人传太子与陈北有龙阳之癖,陈北被先帝赐死了。
“杨蓁,既然你知道咱家与太子爷的关系,那你告诉我,太子爷在什么地方?咱家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帮你杀了孟泽安。”
杨蓁:“你觉得,我们好不容易将人抓到了,我会告诉你吗?”
北辰闻言,突然暴怒,双眼变得赤红,快步走过来,掐住杨蓁的脖子,“不告诉我,你就得死,见过陈家那小子的人皮了吧?我也会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天灯,送给你父母。”
杨蓁因为缺氧,双脸涨红,“你没机会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防着孟泽安。”
话音落地,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死寂,‘砰’一声,李乘云犹如神兵天降,降神兵,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军卒破门而入。
北辰大惊失色,看看李乘云,又看看杨蓁,“你,你们!”
在众人的惊愕中,北辰突然一个转身,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杨蓁的颈侧,他的眼神冷酷而疯狂,“退后!否则我杀了她!”
李乘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握成拳,“北辰,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你已经无处可逃。”
北辰只是冷笑,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李乘云,你以为我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今日,杀了杨蓁,我就算死也值了!”
可北辰才刚说完,突然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刺痛,身体里好像有万千虫子在爬,没一会儿,裸露在外面的发皮肤,变得透明,然后破裂。
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就连威胁杨蓁生命的匕首也落在了地上,跟着,整个人瘫软在地,哀嚎声让人心颤。
四周严阵以待的黑衣人,慌乱对视一眼,想冲上来,被李乘云带来的军卒,给挡了回去。
李乘云上前,一脚踢开匕首,给杨蓁解绑,“没事吧?”
“没事,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北辰浑身剧痛,可脑子里却无比清楚,孟泽安出卖了他们,他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杨蓁他们才是那个黄雀。
……
大理寺。